又怎能令拾翠胡乱攀指,把黑锅一股脑扣在别人身上?
“回禀太后,是我之过。”她说。
逆料,另一道凛冽之声从身边传来:“是我之过。”
两人声音竟凌空交叠在一处。
虞莞忍不住讶然回视,就见薛晏清也回望过来。
四目相对之时,她心神芜杂,乍然失了言语。
咦?
太后到底多活了几十年,一眼就瞧出这对小夫妻之间仿佛另有隐情。
不圆房……倒不像感情失和之故。
于是她干脆板起脸来,佯怒道:“你们两个可真是,嘴里还有没有句真话了?当着哀家的面还敢一起撒谎欺瞒!”
“哀家要一个个问,含舒。”
“奴婢在。”
“你守着门,莫要让其他人接近。虞莞,你先进来,哀家要先问你。”
虞莞硬着头皮,随着太后的背影走进了太医署的病房中。
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若是太后质问起来,就把一切如实相告。
万不可让其他人为她的任性负责。
含舒嬷嬷闭紧了病房的门,只有阳光才能曲折地探进来窥视着。
昏黄的房间中,不知是否是虞莞的错觉,太后的神情好似比当时柔和了稍些。
“哀家再问你一遍,入宫以来,不算那些魑魅魍魉,单就长信宫中可有人给你委屈?”
虞莞愣了一下,太后怎的突然问起这个?
她稍一思索就作答道:“不曾。”
何止没受委屈,薛晏清甚至极少给她一点儿不顺心,反而事事周到地照料。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见她回答得坚定,不似作伪,心放了下来。
她一反之前的怒态,反而笑道:“阿莞,哀家可以这么叫你么?”
虞莞道:“自是可以的。”
太后欣慰地点头:“晏清这孩子呢,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他生母离得早,临走时嘱托哀家帮忙照顾他。虽然与他并无血缘,但是哀家心中他就是亲孙子。”
虞莞认真地听着,一时不知道太后这话何意。
“而你呢,又是哀家世界上唯一的血亲。”太后说完这句话,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手心手背都是哀家的肉。当时在春日宴上,哀家本想把你们指成一对,相互体贴。不想竟然好心办成了坏事。”
她眉头微蹙,仿佛十分懊恼的模样。
虞莞这才明白过来。她坐到太后的身侧,迟疑了一下,把手轻轻地搭在老太太的背上,为她顺气。
“我……”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先前与薛晏清貌合神离,已经让眼前的老太太有些失望,她自认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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