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不觉,多夹了几筷子。忽而心中一动,仿佛有目光驻足自己脸上,停留了片刻。
抬头朝圆桌另边看去,薛晏清正低着头,正不疾不徐地细品鱼羹。勺碰碗壁,发出清脆磕碰声。
他模样清贵出尘,目无外物,对虞莞探究的眼神视若不见。半点不像窥视自己的模样。
既然薛晏清没有看她——错觉么?
她压下心中疑惑,继续用早膳。
吃完时她才发觉,自己吃了当真不少。一碗鱼羹、四个小笼、两枚点心都被她用尽了。可见这处的膳食,确实要更比薛元清那的更好,她的胃口都大了几分。
收拾的宫女又一一上前,把两位主人用过的碗碟撤去,又端上桂花煎的清茶服侍主人漱口。
漱口过后,桂花沁香仿佛萦绕唇齿。而此时不过卯时一刻。
“出发吧。”薛晏清淡淡一声,两人就从长信宫出发走去康宁宫,背后跟着不少行人。
一路上两人无话,虞莞见惯了宫中的一草一木,此时心中挂念太后,更是无心欣赏。
走到康宁宫不远的一处岔道,竟然碰见了薛元清夫妇。
第8章 旧怨
两人同时出现并不少见,然而这是第一次,她从薛晏清妻子的身份观察两人。
薛晏清一贯情绪寡淡,只是眼中更冷几分。而薛元清脸上的表情,一看到这个弟弟就如冻住一般。
针锋之意在空气中弥漫。
上辈子,自己嫁过来时,两兄弟间也是如此剑拔弩张么?
虞莞忍不住回忆,而这一回忆,竟也真想起来一件旧事。
上辈子的薛元清约莫早对其二弟有了敌意。她刚嫁进来时,薛元清每每谈起这个二弟就总没好话,时时吐露出三两句贬损。
对他的不喜之意,竟然一直没避讳自己这个盲婚哑嫁娶进门的陌生人。
有一次薛元清在家宴中喝多了,一回到广阳宫的寝殿中,就借着三分酒意发疯。他拔出长剑对着空气挥舞不停,口中大喊大叫。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死了娘没人疼的闷葫芦!”
那次家宴之上,薛晏清被皇帝提拔去两湖之地办差。
吓得虞莞阖上门,上前紧紧捂住他的嘴,生怕这疯话被有心人听了去。
她又着宫中眼线打听,这才明了两人的过往。
梁子是在薛晏清生母去世之时结下的。
许夫人的丧仪比照皇后薨逝的规格,有投机之人借此发散,传言薛晏清是“半个嫡子”。而痛失爱妃的熙和帝日日哭昏了头,竟然也没阻止这居心不良的流言大肆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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