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迟静静地看着疏璃,没有说话,唇角抿成微微下垂的弧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懂了季风迟的表情,还是因为太过疼痛,或是两者兼有,疏璃的话语越来越混乱,眼泪簌簌下落,“我们会还的,你不能……不能丢下我……我们会在一起……”
餐厅刚见面时他的眼睛就红肿着,一看就是狠狠哭过,此刻更是哭得尾音破碎,几近声断气绝,却还在强撑着说以后、说未来,“就算以后我们过得很贫穷,就算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们还可以买哪怕是一架电子琴让你在家弹……只要我们还会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他那样哭着,就好像,出事的明明是季风迟,崩溃的却是他。
季风迟低声说:“就算是那么不好的未来……”
“没关系……没有关系的。”疏璃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哽咽着重复,“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季风迟闭了一下眼,是终于妥协的神情,“我——”
打断他的是一阵陡然响起的手机铃声。
疏璃看着季风迟拿出手机接通电话,将听筒放在耳边,而后怔在当场。
他心头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问道:“怎么了?”
“……”
季风迟缓缓放下手机,整个人仿佛僵成一尊塑像,半晌才动作迟滞地转头看向疏璃,眼中是尚未散去的茫然。
他开口时声音轻得像随时能消散在风中:“他们说,我爸……车祸去世了……”
疏璃只见过季宣一次,但却对他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很有风度的英俊男人,事业有为,宠妻爱子,会开车送妻子去乐团、送儿子来学校,会小声数落穿着高跟鞋跑步的妻子,会跟儿子互相使眼色打掩护。
他们原本生活得那么幸福。
季宣是在高架上出的车祸。
也许是因为连日的奔波劳累令他心神恍惚,也许是因为车轮突然的侧滑令他措手不及,他开的车狠狠撞上一旁的护栏。
当场死亡。
家人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
季风迟平静地操持着父亲的葬礼事宜,昔日在街头海棠树下弹钢琴的少年戴上孝章,被迫一夕之间长成大人。
他当然是不能崩溃的。
季家只剩下他一个男人,如果连他都崩溃,时秋意该怎么办。
催债的人没有因为季宣的死而放过季家,季风迟已经找好了房子,准备带着时秋意搬家,原先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将被送去拍卖行。
就在季风迟整理季宣的书房时,从书柜顶上掉下一只文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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