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驿丞一听顾琢的意思,竟是要撸掉他的乌纱帽,顿时吓得两股颤颤,脸都白了。
“琢公子,下臣知错了,下臣真的知错了,以后一定好好改正,造福百姓。”
他哪里知道青崖官驿早年的历史,尽管年岁渐长,但备不住才学一般,求了族里老宗伯大半年,才被举荐入仕,如今也不过六载,十五年前的事谁会知道?
旁人也不会说给他听,青崖官驿背后竟有顾家的掺和,这回他是踢到铁板上了。
但要不是顾琢亲自来接人,他也不会露了马脚,谁成想一个旁系病秧子,顾家嫡系会派人来接?即便要来接人,那也不至于是顾琢啊,顾琢什么身份,顾珩又什么身份?如此看来方才听到的传闻是真的。
这病秧子的亲爹当真被顺亲王给打死了。
贾驿丞的思虑在转瞬之间,很快又向顾琢求饶:“琢公子,还请饶了下臣这一回,下臣今后一定将功补过,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顾琢仍然没有说话。
他眼珠子一转,看了看顾恒,立时道:“琢公子舟车劳顿,今夜便要歇在官驿吧,下臣这就去安排。”
“不必了。”顾琢摆手拒绝,随后看向顾恒,“珩表弟身体可受得住,不若今日便启程回京,马车在外面备好了。”
说完顾琢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受不住,便歇息一日也无妨。”
顾恒对二哥的了解何其深切,自然读懂了他的意思,这是要赶着回京。
而这么着急赶路,又亲自前来接人,联想到之前沉玉探听来的消息,恐怕顾珩父亲顾游真的没了。
卫朝风俗,人若横死必得在三日内下葬,否则就要停灵守孝七七。如今虽然入了秋,但不似寒冬尸身腐败缓慢,到时恶臭难闻,对亡者亦是不敬,且七七近两个月,顾珩的身体又素来孱弱,如何承受得住整日跪那般久?
别闹个父子双亡的局面,所以顾家到底派人来了,得赶紧将顾游亲子接回府,为其父端灵扶柩出殡。
想到此节,顾恒笑了笑,“琢表兄事务繁忙,竟亲自来接我,我焉有耽搁之理?这便收拾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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