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都有这种感觉,便如他素日里爱笑的皮囊之下,藏着一颗千仓百孔的心。
秦姑射从窗口处跳出,忘记在凡间神力受地缚之力所影响,一时拿捏不当,竟硬生生从客栈窗橱翻了出去后,直接跌到了泥里。
闹出如此大动静的她,又如何不让觉信发现?她本欲是想若那蹁跹略过的女仙一般,翻飞的衣袖衬托着她绝世的容颜,悄然停靠在他身边,再贴心的问上一句,“你怎么了?”
然而出师不利,然而,不打紧,再飞就是。于是,夜空中,觉信眼瞧着那女人发髻乱了,上头甚至还有几片枯叶,脸上的妆容也擦花了,却自信满满的朝自己飞了过来。
“秦妹,这么晚还不睡?”
秦姑射选了个位置后,便坐了下来,“这不,我是来尝尝你珍藏的好酒的”说完便接过他手中之酒,仰头便饮了一杯。
入口并不如想象中是那般辣口,竟是苦涩的。
觉信瞧着她脸上的表情皱成一团,轻轻笑了声。忽而指着其中飘荡的一名小阴鬼道,“你可知,那只小鬼跟了我多少年?”
秦姑射眼眸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上下打量了下小阴鬼的年龄,“应是有几百余年了。”
觉信点点头,“不错,这是最浅的,他是顶替了上一名替我死的阴鬼。这许多年来,替我死的有很多,后来补齐的也很多,但是每一个阴鬼的名字,我都还记得。”
秦姑射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想安慰他一下,便又觉得无从说起,便不自觉的抠了抠自己的指甲,之前做得十分工整的丹寇,便被她扒拉得十分残缺了,然而她却不曾察觉到。
“那些曾与你生死与共的鬼将们,想必亦是心甘情愿的。”秦姑射说完叹了一口气。
觉信此时却又是一笑,笑容里多了许多苦涩之意。“如今,我的神力日渐消散,我再难束缚住他们了,他们本是厉鬼,是善是恶,脱去了制裁之力,谁又能证明?”
他此话何意?莫非意思是百鬼即便是保护他,亦非甘心,而是因为他与百鬼之间有着某种程度上的相互制约?
“你的神力为何会日渐消散?”秦姑射忽而便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来。
觉信当下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更是呢喃一般,“幸而,还有万鬼令,即便我不在了,万鬼令便是他们的新的制裁者,那样我便也放心些。”
秦姑射呆住了,她微微张开的嘴唇,愣愣的将身旁的觉信瞧着,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眼前一下便模糊了,她遽然转过头去。
狠狠闭上了眼眸,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后,方才转过来,此时,她的声线平稳,似是再无方才的失态,“和尚,你是不是有事没有告诉我们?你方才所说的,即便你不在?那是何解?”
觉信此时用嘴叼着酒樽口,双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只见他仰头又是一杯入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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