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一个能对抗方党的俞党。
俞山南不沾政事、甚至毫不知情又如何?
师出同门,主考官的座师身份,再加上舞弊一事,这些人就是天然的同盟。
在当今陛下的放任、默许甚至是暗中帮助下,俞党的势力迅速膨胀。
以方龄玉为首的方党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于是在层层算计和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方党终于将尖刀对准了俞党的核心——俞山南。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以兰副相当时的权势地位,他怎么可能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而为自己的仕途留下科举舞弊如此致命的把柄。”
傅长乐叹了口气,“后来才知道,若非有陛下的默许,哪有人那么多身为主考官的傻子,连续三届将试题泄露给同一个书院?不过陛下当真是好手段,这事牵扯众多却瞒得滴水不漏,竟未曾让方党收到一丝风声。”
否则方龄玉根本不用动用毒杀俞山南这种下等招数,只一个科举舞弊的罪名就能让俞党吃不了兜着走。
“如此说来,或许父亲意外发现舞弊之事才是他真正的催命符。毕竟若是此事被父亲亲自揭发,那所谓的俞党根本就成了一个笑话。”
“而陛下这些年将父亲的名声捧得那么高,又暗中布局许久,为的就是引诱方龄玉对父亲动手。”
“杀死文坛宗师的把柄握在手里,泱泱读书人求一个真相的联名书还挂在神鉴署门口,陛下进可攻退可守,而方龄玉,再不是那个声名无暇、民意在心的贤相了。”
“而方党,自然也不是那个坚不可摧的方党了。”
这才是宋鹤卿的可怕之处,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将自己不沾朝事的授业恩师当做政治牺牲品,也可以面不改色的在重用方龄玉的同时就在暗处布满杀招。
有时候连傅长乐都不得不承认,宋鹤卿是一位天生的帝王,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能谋江山能夺天下,而心软如晗昭,早已经抱着他的家国,化作熊熊大火里的一点灰烬。
傅长乐嗓子已经微哑,她伸手按了按发闷的心脏,替俞子青问了最后一句:“陛下谋算无遗,稳坐棋局,可是陛下,我父亲何辜啊?”
宋鹤卿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地听完了傅长乐的所有话,直到听到这一句,才终于开口道:“三日后,毒害俞山南的真凶便会大白于天下,根据大庆律法,凶手会得到应有的刑罚。”
这是一句帝王的安抚,傅长乐闻言却是直接冷笑出声:“将方龄玉砍首示众,陛下难道就不怕寒了这满朝文武的心吗?”
“寒心?利益动人心,只要方龄玉之死的利益足够大,这满朝文武,怕是等不到秋后就恨不得亲自动手。”
这话傅长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方龄玉死了顶多是空出了一个宰相之位,而不出意外的话,这位置会直接落在兰鸣身上。
可除此之外,对朝堂百官来说,方龄玉之死还有什么诱人的利益?
宋鹤卿却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对着傅长乐问道:“朕听闻你昏睡多年,半月前才刚刚醒来?”
这完全是明知故问,傅长乐可不相信宋鹤卿在启用俞山南这颗棋子之前,会不把其亲友状况查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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