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临看着盛意:“我知道你,盛意,语文课代表嘛。”
其实他们这个自我介绍纯属多余,好歹在一起也上过一段时间的课了,总不至于不认识,但也不可否认,这样的方式的确成功打破了几人之间的寂静。
那天下午放学后,李临便提议说不如一起去吃饭,江妄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我今天得去画室。”
江妄是美术生,从高二开始,每周周一和周三的晚自习都要去画室画画。
七中的画室师资条件不好,他是在校外学的,校外的画室距离学校有一段距离,所以需要提前过去。
李临拍了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一茬儿忘记了。”
江妄看着他没说话。
李临又说:“不然改成周五吧,刚好周末不用上课,周五我们吃完还可以去唱K。”
他性子活泼,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林昭昭也是个人来疯,立马拍手赞同。盛意抬眼看了看江妄,男生指尖夹着一支笔,一直在漫不经心转着,仿佛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
李临显然也知道他的性子,略过他直接问盛意:“你那天有事吗?”
盛意想了想:“没事。”
李临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周五一起去吃饭,然后去唱歌。”
这个约定令盛意那晚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都未能睡去。
后来,她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外衫,坐在桌边看了会儿书。
是一本古诗集,她恰好念到朱彝尊的一首:
“思往事,渡江干,青蛾低映越山看。共眠一舸听秋雨,小簟轻衾各自寒。”
她当时读来只觉这词写得难过,尚且未能理解其中百转千回的细腻情绪。
而直到很久以后,在她与江妄分开的那么多个日夜里,她曾将这阙词反复咀嚼,心里的潮水涨了又涨,几乎要将她淹没。
那时她才明白,“共眠一舸听秋雨,小簟轻衾各自寒”,讲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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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多时,客厅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最近陈静冉演出密集,常常到深夜才结束,今天回来得还算早的。
盛意踩着拖鞋打开门,瞧见陈静冉眉眼间有淡淡酒意溢出,空气里也被夜风送来一阵酒气。
陈静冉看了盛意一眼,脸上露出些许疲惫神色:“怎么还不睡?”
盛意说:“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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