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落棋的手指顿了一下,“元嗣?”他似乎冷笑了一声,随即面上恢复正常,羊脂玉的棋子被按到棋盘上,胜负已分。看出元黎无心棋局,他挥挥手让人撤了棋盘,吩咐上几道下酒菜来。
元靖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对过去的恩恩怨怨都不屑一顾,但元嗣是个例外。
元嗣的母妃在先皇一众嫔妃中属于最低等的存在,哪怕是后来先皇废了元靖的太子改立元嗣,他母妃的位份都未曾被晋,这在宫中一直是个未解之谜。
先皇对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极其严苛,父子之情自从他们生下来便被君臣关系取代了,偏偏在这其中出了个元嗣,一改先皇冷酷无情的父亲形象,让他捧在手心里宠。
元靖轻描淡写:“他该出现在殉葬名单的首位才是。”
殉葬,前几代都被人忽略的礼制在先皇这儿又被搬了出来,他一道遗旨断送了后宫上下数百人的性命,美名其曰带走所爱之人。
那样的话,元嗣当真该一起殉了才是,前有挑起兄弟纷争,后有陷害忠勇叁皇子致其毙命,前后哪一件都够他以死谢罪了。
元黎提起元嗣只是想唤起元靖的回忆,两人曾并肩作战没日没夜的搜罗元嗣污蔑叁皇子的证据,那段日子当成是平凡可贵,吃喝都在一起,整日不曾分开,可后面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元靖临危受命被复立太子,他要解决的事永远没有尽头,随后先皇驾崩,元嗣的恶行断了线索,为稳定大局只好暂时搁置。
元黎没想到元靖却跳过两人一起的时光,把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对元嗣的痛恨上去了。
惹了他不快,元黎唯有一杯杯没酒作陪以表歉意。
明月高悬,酒筹倾倒。
接驾的宫人已经提着灯卑躬屈膝等候了,元靖有了醉意,站起来时身形不稳,微晃了一下,元黎去扶,被眼疾手快的槐公公抢先一步。
“皇兄,臣弟此番回程匆忙,府中尚未修缮完工。”
元靖挥开周围的人,留下一句“那便住到宫里来”大步离去,踏进夜色之前,他醇厚的嗓音还冒出一句略带幽怨的低语。
“来吧,这宫里永远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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