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海总管匆匆离去,承熙却看着面前桌案发呆,甚至于无意义的笑了一下。
“我当是用不上的,没想到,今天却排上用场了。”
他似乎觉得有点儿讽刺:“还真是阴差阳错。”
宁海总管取了圣旨过来,恭敬递过去,便退到一侧,眼观鼻鼻观心,承熙则道:“请何公进来吧。”
这注定是个难眠之夜,无论是对于承熙,还对于锦书和承安。
……
天空灰蒙蒙的,将亮未亮,像是人晦暗难言的心境。
锦书靠在承安身上,枯坐一夜,终究无法。
“殿下,夫人,先用点儿东西吧,”红叶悄无声息的上前,温声劝慰:“都一天了,也没吃过什么。”
到了这关头,二人哪里吃得下东西,甚至于连话都不想多说。
锦书摆摆手,正待叫她退下,动作却忽然停了。
“承安,你听,”她猝然扭头,声音有些颤:“是不是永仪和永宁在哭?”
承安顾不得回答,站起身来,拉着她一道进了内室,一眼便瞧见了两个哇哇大哭的孩子。
许是感觉到周遭气氛的变化,小小的婴儿,哭的这样伤心。
承安心中不忍,眼圈微红,将近前的小女儿抱起,轻轻拍了拍小襁褓,温柔的哄:“永宁别哭,父亲在呢。”
锦书也将永仪抱起,解开怀去喂他。
不知不觉间,她竟流了一脸泪。
承安也一样。
达达的马蹄声踏碎了他们最后的安宁,像是弓箭射出之前,绷紧到极致的弦,发出令人胸腔轰鸣的警报声。
“殿下,”心腹带着一身风霜,前来回禀,语气急切:“长安降旨,令诛杀逆臣楚王。”
承安心头猛地一跳,惨淡一笑,随即转为平静。
事发之后,他便做过最坏的打算,现下倒不意外。
承熙虽然默许他与锦书在一起,但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母亲欢喜,即便接受,也是接受永仪和永宁,而不是他。
到了这关头,他被舍弃,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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