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坐的稳当。
“瑞雪兆丰年,”何公站在含元殿内,望见远处宫阙覆盖一层洁白,叹道:“明年又是好年头。”
匈奴压境危机过后,锦书便病了,这些日子以来,内忧外患都压在她身上,事情没能解决时倒不觉有什么,然而等危机解除,便再也扛不住了。
承熙刚刚没了父皇,见母后病了,守在她床头默不作声的落泪,唯恐哪一天只留了他一个人,锦书又心疼,又好笑,喝药也勤,过了半个月,人便恢复过来,只是身子还有些弱,内殿里炭火烧的旺,身上也围着狐裘。
“还要多谢何公,”锦书轻轻咳一声,真心实意道:“若不是你帮衬,圣上未必能这样快适应。”
“娘娘说哪儿的话,”何公摆摆手,道:“圣上本就聪慧,又有先帝多年教导,便是没有老臣,也能稳得住。”
锦书淡淡一笑,却听何公道:“不知娘娘打算如何安置楚王?”
何公历经四朝,见得事情太多,事后略加思索承熙登基前夜之事,便知楚王有意帝位,是故有此一问。
“他于社稷无罪,反倒有功,无缘无故问罪,只怕令天下人寒心猜忌,”锦书顿了顿,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一时之间,我也没什么法子。”
何公微微颔首,忽道:“娘娘有没有想过,赐他一房妻室?”
他不知内情,问的自若,锦书心里反倒有些不自在,沉默一会儿,道:“他若愿意也就罢了,倘若无意,成就一对痴男怨女,反倒是罪过。”
何公毕竟是男子,很难从男女之情的角度去考虑,更多是以朝廷利益出发:“只消为他赐婚,叫两下里亲近几分便是,倘若留有子嗣,他日生事,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先将作乱之人诛杀,为堵天下悠悠之口,再加恩其子嗣,这等事情还少吗?
一提起这事儿,锦书便有些头痛,然而何公既然问了,她不做声,也不太好,半晌,方才迟疑着道:“此前,我也几次三番想为他赐婚,只是都被婉拒……”
何公眉头微蹙,道:“娘娘头一次提及此事,是什么时候?”
锦书知道他想听什么,实言道:“他还在甘露殿时,我便提过了。”
“原来如此。”何公神情微微凝重起来。
若说前几日楚王婉拒婚事是为防范皇后,但早在许久之前,皇后于他有恩时尚且推拒,可见是当真不情愿了。
楚王正当年少,身边既无子嗣,也无姬妾,如此行事,委实令人生疑。
“再等等吧,”何公在心中思忖:“年夜宫宴上,便试他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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