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做便难做,同我有什么关系,”锦书将耳畔珊瑚坠子取下,信手扔到一边,嗤笑道:“难道我的日子就很好过吗?我生来不要脸,被人背后戳脊梁骨,还觉得很痛快?”
这句话说的极不客气,陈嬷嬷一时语滞,顿了顿,忽的笑了:“静仪长公主的脾气坏,也不是一日两日,圣上纵容这个幼妹,倒难得有人能叫她吃瘪。”
“她咄咄逼人,我又何必客气,又不是我妹子,忍她做什么,”锦书执起一侧犀角梳,顺了顺头发:“我欠她么?”
宫宴进行时,她其实也没用多少东西,这会儿散了头发,便有宫人呈上几碟精致膳食,略微用了些一垫,便吩咐人撤下,午歇去了。
陈嬷嬷近来见多了这位贵妃任性,倒是没说什么,吩咐外间人低声,不要吵到她,便守在一边,以备她吩咐。
圣上今日便留在前朝理政,承明殿出事儿后,贤妃独木难支,一个是圣上胞妹,一个是圣上宠妃,她自然兜不住,赶忙叫人给圣上送信,说了这事儿。
她既没掩饰静仪长公主首先出言挑衅,也没有忽略后头贵妃说的那几句惊世骇俗之言。
自然,这话牵涉太大,她想瞒也瞒不住。
圣上知道这二人不和,倒没想到会惹出这样一桩事,听底下内侍战战兢兢的说了贵妃原话,倒没动气,只道:“贵妃还好吗,有没有动胎气?”
那内侍也是贤妃心腹,闻言便叹一声同人不同命,要是别人说出这样一席话来,这会儿只怕人都凉了,可从贵妃嘴里说出来,圣上也只是问她身体,半句责备都没有。
“贵妃娘娘一切皆好,这会儿已经回偏殿了,”那内侍顿了顿,道:“长公主殿下留在宫里,已经传了太医过去。”
“贤妃呢?”圣上眉头微蹙:“贵妃年轻不经事,静仪素来又爱胡闹,她就在边上看着?”
果然,到最后,这事儿也只能落到贤妃头上去。
那内侍替自家主子暗暗叫苦,口中回道:“贤妃娘娘尚且留在承明殿,正同诸位命妇说话,想要弥补一二……”
“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什么好弥补的,”圣上微微摇头:“告诉她,早些散了吧。”
那内侍垂首应声,见圣上没有再吩咐,便再度施礼,起身退下。
“走吧,叫个太医,”圣上叹口气,道:“先往偏殿去瞧瞧贵妃。”
宁海总管冲外头守着的内侍摆摆手,见外边起风,又去取圣上大氅。
“圣上来的不巧,”陈嬷嬷见他们过来,微生讶异,却还是道:“贵妃娘娘已经歇下,有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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