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耳不想在他面前出丑,出言想把他打发走:“搬桌子有什么好看的……你不去上课吗?”
“搬桌子是不好看。”陈岁双手向后撑着扶手,身子微微仰,挑眉,“但是搬不动桌子,就挺好看的。”
“………………”
夏耳被他气得胸口一阵阵发闷,又因为嘴巴笨,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回,就只能红着小脸站在楼梯处,对陈岁生闷气。
陈岁闷笑一声,反推栏杆直起腰身,走上前来,看着她:“搬不动,怎么不知道找我?”
……找你。
又能以什么身份,什么样的颜面去找你,帮我这样一个麻烦的忙呢?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觉得我连这样的小事,也要大老远跑去麻烦你。
会不会,显得我特别讨厌。
夏耳心里面千思万绪。
而后抬眼看他。
所有复杂的心绪,全都包含在这一眼中,与他对视。
陈岁垂眸,眼皮褶皱深处的小痣半隐半现,与她相距不过半掌,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无尽的夜空,里面有浩瀚星辰。
他温热的呼吸拂到她脸上,令她感觉到了一股痒。
痒,却不能抓,那痒就顺着脸颊像深处蔓延,有如蚂蚁搬家,从脸上,搬到了心底。
夏耳从未与人贴得这般近过,尤其这人还是陈岁,他身上有少年人蓬勃,张扬的血气,毫不保留地扑到你身上,教你呼吸都不能。
她不知道这一刻的心跳过速,究竟是因为与他贴得太近,还是因为一直屏息心脏负荷,她分辨不清。
她轻轻掩住心口,逃避似地别过眼去,回答他的话。
“我以为……我自己搬得动。”
陈岁:“下次直接找我,别自己搬,不管搬不搬得动。”
夏耳不知道回什么,愣愣地点头:“……哦。”
陈岁无奈:“跟个小傻子似的。”
他搬起桌子,问她教室在哪间,她报给他门牌号,就在他身边跟着。
男女力量有多悬殊,在这一刻夏耳总算领教,陈岁搬着桌子,走起路来跟什么都没搬似的,夏耳还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她跑着跑着,渐渐慢下脚步,望着陈岁的背影,嘴角在不知不觉中,浅浅上扬。
她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人看到,赶忙低下头,努力掩藏嘴角的弧度。
教室里的同学几乎都搬好了,大家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整理桌面,只有夏耳的位置还空着。
陈岁搬着桌子进来时,教室很明显静了一下,夏耳不习惯这种安静,这代表大家都在注意进来的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陈岁太惹人注目了,大家很难不看他,包括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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