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尚未说话,就见许长安颔首:“是。”
他动一动唇,没有做声。
“学过药理吗?”
许长安笑一笑:“我家里是制药的,所以学过一些。”
她手背在身后,冲福海摆一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多话。
福海自然不敢多言。
孙荣贵抬了抬眼皮,继续问:“会写字吗?”
“会。”
孙荣贵略一沉吟:“那行,那你从今天起,去分拣药材,登记入库。”
“分拣药材?”许长安蹙眉。这她的确也会,但对她而言,过于简单了一些。“我想参与制药,可以吗?”
孙荣贵强压着不耐:“可以吗?这是你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的吗?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御药房!让你去分拣药材,是出于一定考量的……”
他说一句,福海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正欲开口说话,就有一个面色清白的内监小跑着过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气喘吁吁:“孙大人,这青囊丸又没制成。”
孙大人立刻皱眉,他站起身,来回踱步:“怎么又没制成?不是按照青囊方制的吗?”
小内监苦着脸:“是啊,可就是没制成啊……”
许长安心念微动,试探着问:“是治疗时疫的青囊方吗?”
她声音并不如何响亮,但孙大人却仿佛听了什么了不得话语一般,蓦的回头,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还没去分拣药材?不是,你怎么知道青囊方?”
许长安倒不似他那般激动,她轻声回答:“因为青囊方就是我们家献上来的啊……”
五六年前,湘城爆发过一次时疫,许长安当时是金药堂少东家,从祖辈留下的古籍中,翻出了一个青囊方,和几个老大夫一起研究,增删几味药材,熬成汤药,遏制时疫。
她还建议父亲为穷苦百姓免费赠药。这也是她父亲后来得以在药王诞上点头一炷香,以及朱大人举荐金药堂做御药供奉的原因之一。
孙荣贵瞪大眼睛:“湘,湘城许家?”
许长安微微含笑,点一点头:“是。”
吞咽了一下口水,孙荣猛地上前一步,却又忽然想起一事,骤然后退:“啊,啊,是,皇后娘娘是你的……”
虽然待在御药房,对朝廷大事不甚清楚,可皇后来自湘城许家一事,他也有所耳闻啊。
福海咳嗽一声,嗓音尖利:“孙大人,这位就是皇后娘娘。”
孙荣贵哆嗦了一下:“皇,皇后娘娘?”
这件事本来也瞒不住旁人,因此许长安也没想着隐瞒,只笑一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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