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俞也不强求了,他伸手把闻舟尧给他揉头的手抓下来握住,然后躺回去说:“好吧,那你抓着我睡,我妈说我病了的那段时间总是在梦里哭,然后她就这样抓着我的手,然后喊我的名字,我就醒过来了。你害怕的话就叫我。”
闻舟尧嗯了声,这次没有挣脱。
这一夜再无什么波澜,一觉到天亮。
林俞醒来的时候闻舟尧已经没有在床上了。
清早屋檐挂上一层霜寒,院子里的两口大缸里也结上一层厚厚的冰。
林家的孩子都有早课,不管寒冬腊月还是炎热酷暑,都得很早就起来跟着林柏从或者富叔学习雕刻的基本功。
林俞是因为刚大病初愈,林柏从倒是没有急着让他早起。
这天刚进饭厅,林俞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中药味儿。
林俞到了厨房门口看见他妈杨怀玉,又见着小炉子上咕嘟咕嘟冒泡的陶瓷药盅,问:“妈,给大哥的药?”
说着就想凑过去看看。
“是啊,你富叔一早找人拿的。”杨怀玉说着回头,一见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上来就一把抱起他说:“刚刚想干什么呢?!那多烫啊!”
“妈。”林俞现在对家里人小心过头的态度都无奈了,说:“我知道烫,也没想碰。”
“以后离这些东西远点。”
杨怀玉胆战心惊地把他弄出厨房,支使他:“去,去前院找你爸去,我一大早就听见林烁他们挨手心叫痛的声音了,你今天不上早课就去看热闹。”
林俞只得离开去往前院。
前院这会儿正热闹呢。
院子的草坪上闻舟尧跟着富叔在练太极,林俞站在门口看了会儿,发现闻舟尧打得还挺有模有样。富叔看起来也很满意,一套打完拍拍他的肩膀夸奖几句。
院子的石阶上站着林烁和林皓两兄弟,大冷的天冻得鼻涕直往下流。还不敢擦,伸着被打红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背着手站在面前的林柏从说:“大伯,我们再也不敢偷懒了!”
林柏从却不放过,严厉道:“还有三板子,打完才算数。”
林俞就站在那儿,看了很久很久。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这一年的年关,林柏从接完手头的这批单子也会歇下来等待来年继续。林家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会有不少人来,相聚在一起,意味着新年到来。
林俞毫不设防地被人从后面抱起。
小姑林曼姝这种天气还穿一身貂皮,踩着细跟化着妆,抱起他笑道:“宝宝,你一个人躲这儿看什么呢?”
“看林烁和林皓挨打。”
林曼姝笑得咯咯的,“打了一架还记仇呢?”
“没有。”林俞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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