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他从座位上弹起来,正欲撒腿跑路,一扭头,除了站起来的陌生男人和盯着某处出神的耿真,其他人都好生坐在位置上,一齐看傻子似的地盯着他。
李青木脸颊飞红,磨磨蹭蹭坐回位置,没忍住小声抱怨道:“这人干嘛突然站起来。”
陌生男人正是来的路上红衣妇人提到的先到的客人。
此人穿着一身纯黑工装服,身高目测接近一米九,腿长的吓人,站直之后把屋顶衬得矮了几分,给人很强烈的压迫感。
怪不得能有那么长一条的阴影。
上个月体测只勉强过了一米七五的李青木有些羡慕。
不过李青木可能射击游戏玩多了,总觉得他这一身眼熟,就跟某个军队的野生作战服似的。
耿真自从进了屋就没吭声,准确来说,他一直在盯着某处虚空出神。
李戚跟着看去,只看到一面墙皮脱落的墙体。
耿真懒散靠在椅子里,两条腿支在地面上。进屋之后,他的视线里除了屋里几人,还多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刚从外面跑进来的李青木头上钻出来一小棵花树,这会儿正在簌簌往下落叶子。
耿真目光下移,这倒霉孩子正在眼巴巴盯着桌上的饭菜,隔一会儿就能听见细微的咽口水声。
坐在他旁边的丁雀,肩膀上立着一个彩陶不倒翁,朝着地的花脸上表情苦哈哈,几秒后就落下一滴缠着水彩的泪珠。
丁雀觉察到耿真观察的目光,一抬头,脸上的表情来不及收回,怔了几秒,下意识偏开了视线。
耿真歪头,丁雀另一边的中年妇女,自我介绍叫穆薇。她粗糙的手背边多了一个漏斗。
穆薇在来之前就提到家里两个孩子,一路上焦躁不安,进屋后坐在椅子上不停叹气。她每叹一口气,那个漏斗跟着翻转一周。
李戚关心地看着他,耿真发现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根打着死结的绳子,正在一点一点收紧。
见耿真终于有了反应,李戚松一口气,脖子上那个绳子的结也松开些许。
“你刚才眼睛一动不动,就跟魇住似的,吓死我了!”
耿真半垂的眼睫微动,张嘴刚想说什么,脸颊突然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轻扫。
他侧头看向右肩——一张毛茸茸的圆脸怼在他眼前寸许的地方。
“嘤——!”
小熊猫受了惊吓,红棕色的身子猛地撑起来,两条毛爪举过头顶,作势要朝耿真扑过去。
耿真也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情绪激动的红棕毛团子脚下一滑,直接滚进耿真的怀抱里。
“嘤!”
小熊猫瞪着黑豆眼,惊恐又无辜地仰躺在耿真怀里。
桃花眼和黑豆眼静默中互盯片刻,耿真试探着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摸了摸毛绒团子压在身下的大尾巴。
手感绝妙!
耿真刚要露出笑意,腿上突然感受到一股蛮力,紧接着,他的耳边响起一声布料被撕碎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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