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不应该有这么浓厚的魔气。
整座塔是由一根巨大的空心木支撑着的,又以坚实的楠木木板穿插榫合而成,四周则是以繁复的斗拱荷载着宽大的塔檐。底层有一条长长的回廊,通向塔顶。廊壁绘着几幅怪异的佛教古画,布了尘灰的佛龛里却一尊佛陀都没有。
塔内的窗子本是一层蚌壳打磨而成的明瓦,现如今却被厚厚的油纸覆盖住了,只能微微的透出光来,更加让这座塔阴森几分。
明明这些现象都十分古怪,可他身前这个带路的侍卫,以及在塔内侍奉的婢女没有一个人觉得不正常。
“仙长,城主只在巳时之后待客,还请仙长在此等候。”侍卫把羿宁他们带到一间方形的塔室,塔室内有两个婢女端坐在蒲团上,摇着扇子朝羿宁他们温婉笑着。
说不上哪里不对劲,羿宁觉得她们似乎太过平静了。
桌上温着一壶茶水,燕煊和甘儿倒是自在的很,自顾自地开始倒水喝茶。羿宁扶了扶额头,传音给他们两个道:“此处多有蹊跷,先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
燕煊看他一眼,然后在羿宁的注视下把茶水送进了嘴里,甚至挑衅地朝他笑了笑。
羿宁:……
行吧,当他没说。
从前燕煊就喜欢和他对着干,封印在后山九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些。
“怎么,想着以后有机会再把我封印起来?”燕煊拄着下巴,懒散地靠在佛龛上,一身黑衣的魔修和金黄色的佛龛形成了一幅奇怪又融合的画面,带着诡异的美感。
羿宁默不作声地挪开目光,希望那茶水里下了药,最好那药能堵上燕煊这张嘴。
燕煊用刀尖轻轻挑起羿宁的衣摆,又说:“你们明光宗的道服未免太丑了,穿在你身上更丑,要不要换上我魔宫的衣服。”
羿宁举起茶杯嗅了嗅,没有异味,有些可惜地抬眼看向燕煊道:“不需要。”
听到他的话,燕煊又嘁了一声,转过身去欺负甘儿,圈起手指弹着甘儿的小辫子。
燕煊一定也觉得他很无趣吧,就像柳如庚说的那样,迟早也会像宫修贤一样觉得他性格冷漠,心生厌倦的。
可是,这就是他。
奇怪,他为什么要在意燕煊如何看他。羿宁闭了闭眼,将脑海里的遐思清理干净,看向那婢女道:“感临城里妖物作祟一事,你们可有知情?”
婢女摇着扇子,面上不见害怕,谈起那鼠妖来语气也十分自然:“回仙长,听说是只专掳新妇的鼠妖,已经掳走十八个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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