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伊吹冷眼瞧着她一副欲生欲死的模样,扶着女帝冰冷砧骨的手指。
“我的脑子里满满装着阿鸠,没地方填塞你的罪孽,你的恶,你自己去扛吧,女人。”
上官伊吹轻轻一推,整个夔牛衔杯纹银壶,自女帝的额间红痣,填塞入了她的颅骨。
女帝惨叫,“不不不!昭儿,你死了!朕……你死了!”
夔牛衔杯纹银壶化作黑滚滚的怨恨恶魔,与她脑子里那些新生的罪恶一并兴风作浪。
女帝的眼神开始发暗,发沉,她的额心布满了暴突的青筋,刻意遗忘的罪孽,犹胜掺了鹤顶红的鸩毒,灌溉入她的每一条血管,经络,走向四肢百骸!
上官伊吹深看她一眼,毫无波澜,纵身跃下了夔牛之巅。
女帝开始发癫,她凄厉地惨叫着,绝望地撕扯着自己的黄冕,甚至连着头发头皮一并狠狠扯掉,暴露出血淋淋的头骨。
一个半身影的婴孩,挥动着被火焰熏烤的残破翅膀,紧紧地缠着她的灵魂。
“母后,昭儿想您了……”
“母后,昭儿不想死……”
“母后,昭儿想长大……”
一群嗅见了极香的人,慢慢地围了上来,他们如贪食的豺狼虎豹,把女帝紧紧堵在中央,仿佛供奉着神明。
须臾,有个内侍官登上了夔牛之巅,隔着许远跪地急忙施着遮面礼,他太焦急太兴奋太慌张了,以至于没有看到眼前可怖的一幕,便疾疾禀告道。
“陛下,陛下,咸安圣城八百里加急密保……七殿下,七殿下他醒了……”
女帝的双瞳双瞳剪满毒怨与极恐,一口血气喷出口外,六窍出血不止,挺着身姿倒地不起。
她那张威吓四海的脸,青紫得骇人,淌着血泪的眼珠子,永不瞑目。
……
与夔牛之巅低下的某处,悬挂着摇摇欲坠的两个人,一红一白,宛若两面旌旗。
谢墩云道,“花鲤鱼,老子信了你的邪,在这里挂着当活靶子!”索性是下面的人看不见的角度,但是他的通天眼微微有些渗血,若不是臂力惊人,怎能许久挂得住精健的身躯
上官伊吹冷声道,“那伞,给我!”语气强硬到了像是要抢东西,“否则我抱着你,咱们同归于尽!”
谢墩云本想回之以嘲鄙的眼神,奈何禁不自禁而问,“你想做什么!”
上官伊吹直言不讳,“我要去找阿鸠,你既然是烨摩罗的灵宗大禅,早就该知晓,白式浅正是凭借这柄纸伞,才进入了阿鸠的精神幻彧。”
他的目光凌然,绝不容许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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