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周身的怨念爆发,极玄子仿佛被滋润一般,极速覆盖而来,狠狠地没过他的喉结,直逼着头部。
白式浅已经无法呼吸。或许其中一部分的窒息来自于失望。
他本不应该太相信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真的。
他本不应该随随便便动心。
心跳或许也是假的。
谢墩云惊得面无血色,递上雷肜伞,近乎对白式浅哀求道,“我会告诉你一切原因,你信我,好不好?!”
白式浅用仅能动弹的一根手指,恨恨勾开雷肜伞的伞柄,冷幽幽道,“你究竟……是真……是幻……”断断续续,完全听不懂他究竟意指何处。
但他凌乱发丝深处的绝望,却是真真实实的。
谢墩云紧紧握住白式浅逐渐失去知觉的手,“真的,真的……”言不能罢,紧紧闭上了眼睛,“你想说的所有一切,都是真的。”
说谎是真的。
在乎他是真的。
全部都是真的 。
极度痛苦的表情堆叠在谢墩云的脸上,犹胜霜刀雪剑的摧磨,立马苍老不止。
“啊,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白式浅冷冰冰一笑,十成十的寒彻心扉,在更深的绝望流出眼眶前,紧紧阖起眼帘,毫无情绪,一字一顿道:“生而姓白,我很抱歉,但愿……来世转为他姓,永不相见……”
极玄子包裹住了他的头颅,仅仅再一个瞬间的距离,将一条鲜活的生命封锁入无穷无尽的黑暗里,隔断呼吸。
“不要自己匆匆做出决定,好吗?!”谢墩云狠狠一砸。
“老子的话,你就一点都不想听了吗!”又是狠狠一砸。
“老子叫你等等,你听不懂吗!”谢墩云从地面间捡起一块碎刀,像疯了一般拼命地砍刺着极玄子坚硬如铁的外壳。
“白疯子!白疯子!你给老子出来!老子……老子从始至终都没想着骗你的啊!!”
极玄子发出森冷的撞击声,但绝不是白式浅的回应,更不是原谅的浅笑。
他失去了他。
就在一瞬间到来的某个时刻,加上了永远的休止号。
戚九与上官伊吹前后赶至了消散的精钢结阵处,白发苍苍的谢墩云抱着化为死尸的白式浅,僵硬得好似另一具尸体。
“谢大哥!”
戚九准备上去问个究竟,只觉得双臂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再回首,居然是上官伊吹,他动用自己造幻的力量,筑造了一尊琉璃匣子,恰把哑口失言的戚九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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