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草药药性凶猛,说话的功夫,银绒便从大腿到半个屁股,一整片都疼了起来,疼得他哼哼唧唧,抽抽噎噎,听着城阳牧秋烦躁地撸掉手上的扳指,黑玉扳指落地,砸在片刻前挤出的草汁上,药草汁水顷刻化作飞烟。
“能不能不要叫了?”
“?”银绒吸吸鼻子,“疼。”
城阳牧秋:“若是疼就大声叫出来,不要这样,你这样叫得我……”
他踟蹰片刻,到底没说出“叫得他如何”,而是不再拐弯抹角,直抒胸臆:“银绒,别去红袖楼了,我的腿上已基本痊愈,至于其他的伤,药石罔效,你再赚钱也无意。”
“至于双修,”城阳牧秋缓慢地,一字一顿地说,“不如同我一起,别再迎合那伤你的恩客了。”
第十二章
银绒懵了:“??什么恩客?”
提起这个,城阳牧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吞吞吐吐地说:“就是把你弄伤的客人,你……我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用不着那么多伤药,若是你很需要钱,我……从前也许真是裁衣匠,或许我们做一点小生意。”
自家炉鼎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要……跟自己过日子吗?
不过,什么叫“把你弄伤的客人”?
银绒恍然大悟,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到城阳牧秋面色不愉,才勉强板起脸,说:“你以为我是去卖屁股?”
城阳牧秋:“………………”
即便失忆了,他一个名门正派教养出来的弟子,还是无法适应这样的粗鄙言语,银绒却是在烟花柳巷里摔打出来的,不以为意,甚至哼了一声,不屑道:“如果我去卖,以本妖的姿色,怎么可能只赚那么一点点?”
城阳牧秋:“那你这身伤是……?”
银绒便把今天一早的遭遇说了,城阳牧秋表情有些复杂,像是心疼,也像是……愉悦。
“真的?”
银绒:“当然是真的!你也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丑八怪吧!”
城阳牧秋:“是啊,我没想到。”
银绒:“……你笑什么?我被那个变态伤成这样,你很高兴吗?”
城阳牧秋连忙收敛了神色,同仇敌忾道:“没有没有,你仔细说说。”
银绒一肚子苦水都详详细细地记在“记仇本”里,早能倒背如流,难得自家炉鼎今天愿意搭理人,他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将涂大嘴和自己的恩恩怨怨一笔笔详详细细地倒了出来。
城阳牧秋一开始还是强忍着得知“银绒并没有去做小倌”而产生的愉悦心情,到后来,却是真的笑不出,脸色愈发阴沉。
“涂大嘴是么。”城阳牧秋把这个名字含在齿间咀嚼一遍,声音又低又轻,堪称和煦温柔,却给人一种生嚼人肉的恐怖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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