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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却感到床榻一震,紧接着便是毛毛蹭到手心的柔软触感。

城阳牧秋睁开眼睛,就见银绒摇着尾巴,还拿湿漉漉的鼻子去拱他。

这是在讨好自己吗?小狐狸感觉出自己心情不好,所以专程来哄自己的?

城阳牧秋心情稍缓,伸手摸了把银绒毛绒绒的小脑袋。

就见银绒拿爪爪拨了拨油纸包,咧开嘴吐着舌头,像人在笑一样,有声地喘气,一双琥珀珠子似的眼睛眼巴巴望着他。

……原来不是讨好自己,是讨食的。

“吃吧。”城阳牧秋干巴巴地说。

就见银绒乖乖叼着烧鸡拖到角落的软垫旁,背对着自己吃,他吃得很认真,完全挡住了油纸包,只看得到一个圆滚滚毛绒绒的背影。

“……算了。”城阳牧秋想。

深究起来,也许是自己小人之心,退一万步,其实就算银绒真在做皮肉生意,也并不关自己的事,他有什么立场?又有什么理由去干预呢?

……是啊,自己为什么要介意这个?

城阳牧秋总觉得自己本来应该是个冷淡莫然的人,可实际上,他养伤卧床的这些日子,心思极其敏感,好像太多经年封存的情绪突然被激活,各种陌生而遥远的感情争先恐后地鲜活起来,让他变得感性又多疑,还相当容易“上火”……

而这些满到快要溢出的情感,无处发泄,身边只有个口口声声要对他“图谋不轨”的漂亮狐狸精。

银绒吃饱了,舔舔嘴巴,便百无聊赖地跳上箱奁,小心翼翼地把那布偶娃娃叼下来,咬住娃娃的圆身子,甩头摇晃,边摇边发出哼哼唧唧的叫声,相当愉悦。

却不够尽兴,因为没摇一会儿,娃娃的头就掉了下来,里边的棉絮露出一大团。

银绒动了动耳朵,抬起左前的爪爪拨弄,试图把那棉絮塞回去,可爪爪上锋锐的尖钩,反而把更多的棉絮钩了出来。

银绒炸了毛,弓腰耸肩,对那布偶发出威胁的低吼,连尾巴也绷直了。

……就好像在威胁那娃娃,不准再坏掉。

城阳牧秋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把那一腔情感浇筑到这么个憨毛团儿身上,好像也有点傻。

“……你变回人再弄吧。”

银绒耳朵一动,转过头,歪了歪小脑袋:“嘤嘤嘤?”

——真的可以吗?

城阳牧秋:“再用爪子,布偶都被勾烂了。”他甚至怀疑这个布娃娃的头就是这样断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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