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宣燎是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到场的。
前天收到那张蓝底金字的邀请函,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拒绝。
“都是艺术圈里的人,我去凑什么热闹。”
“你小时候不也学过画么?”高乐成理所当然地说。
“从小到大加起来学了不到一周。”傅宣燎皱眉,“现在想到颜料的味儿还犯恶心。”
高乐成嘿嘿直乐:“那你还尽找画画的对象?”
傅宣燎斜睨一眼,对方立马收了声。
过了一会儿,高乐成又捡起被扔在桌上的邀请函,叹道:“不去没关系,就是可惜了,听说这场会拍卖有时沐的那幅……叫什么来着?就是很久之前被买走的那幅,听说是收藏画的人公司破产了,正变卖家当填坑呢。”
于是傅宣燎便出现在了这里。
当年由于种种阻挠没能留住的画,今天他势在必得。
为此他忍受着酒宴前半段的无趣煎熬,在被不知道第几个有心搭话的路人敬酒后,才跟高乐成打过招呼,退到角落无人的地方,双手抱臂靠在窗边,观察金碧辉煌的水晶灯下形形色色的人。
包括穿着一身没见过的衣服,打扮得颇为扎眼的时濛。
起初那一抹蓝落入眼中,傅宣燎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待定睛再瞧,眼中便带了些讽刺。
先前听说这位油画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清高得很,从不参与应酬,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只见时濛跟在他那个经纪人身后,安静得能用“乖”字形容,谁能想到这个人就在几天前发疯咬伤了人,牙印到现在还没消?
时濛显然不知道自己正被多少双眼睛注视着,躲在江雪身后,趁他们聊得火热,扭身取了块小蛋糕放在餐盘里,用叉子切开,一点一点往嘴里送。
他吃饭很小口,咀嚼又慢,在远处几乎看不出腮帮子在动,盯着食物的目光也很专注,和他画画的时候如出一辙。
印象中他小时候便这样,吃东西总是闭着嘴,动作很小很安静,像是怕食物残渣掉地上挨骂,又像是本能的珍惜。
许是太闲了,傅宣燎就这样看着他把蛋糕吃完,心说以你现在的手段和地位,在家谁也不敢饿着你,瞥眼一看玻璃窗,才发现自己的唇角不知什么时候扬了起来,淡淡一个弧度。
傅宣燎瞬间收了笑,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迅速收回视线,然后扭身走向楼梯间旁的露台,吹了会儿风才冷静下来。
不过好歹相处了这么久,对方尚且能在经年累月中摸清自己的喜好,自己在潜移默化中获知了对方的生活习惯,也没什么稀奇。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