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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关键的是,她对着镜子慢吞吞转了几圈,试图找到一丝“老”的痕迹。

找到了,会生气。

找不到,更生气。

等于平白无故受了一顿奚落。

南栀洗了把脸,再次回到客厅。

原先坐过的地方多了堆东西。不用细看,就那么放在黑色真皮沙发上,想不引人注意也难。

——白色羊绒毯,还挂着吊牌的运动裤,T恤,以及一副全新耳塞。

门外那伙人还在大着嗓门说话。

南栀抱着这堆东西重新坐回到沙发上,郁气一下就散了。她拿起运动裤再进到洗手间,把大袜脱了换上。裤腿空落落的,走起路来带飘儿,像唱大戏。

但意外得舒服,仿佛全身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松缓,连大汗淋漓后的粘湿也消失殆尽。

南栀满意地出来,窝在沙发上,盖好小毯子。

耳塞屏蔽了杂乱,她双手往肚子上一搭,安详躺平。

太困了,她想,就眯一小会儿。

凌晨两点。

季寻出来倒水。

外面只亮着一盏落地灯,但光线足以看清整个客厅。

有个人影睡倒在沙发上。

羊毛毯半边滑落在地,也就看到了他那条黑色带白边的运动裤。裤腿很长,遮遮掩掩露出一丁点儿脚趾尖,莹白泛粉。

他收回视线,拿了瓶冰水仰头灌下去。

门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只留下一地烟蒂。

季寻拎着剩下的半瓶水回到茶几旁:“喂。”

回应他的是一室静谧。

女人睡得很熟,也或许是耳塞的功劳,她丝毫不见反应。长发睡乱了,显得毛茸茸的。

他撑着膝盖弓身,有些烦躁。

这张脸,这个不想碰到的人……

在经历过最初长久失眠之后,他好像渐渐习惯了。像这样近距离、长久的注视,他以前一定会逃避。而现在,他竟然无知无觉看了这么久。

再次喂了一声,对方仍然没有反应。

季寻懒得再纠结,拎着那半瓶水径直回了卧室。

***

早上七点不到,南栀就醒了。

她醒过来第一件事是去摸床头的手机,摸了半天两手空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昨晚躺在1601的沙发上睡着了。

身上是短款毛衣,和“借来”的运动裤。

她坐起,环顾一圈,愣是连个看时间的地方都没找到。

外边天倒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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