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现在可以找风筝的四条边了,左上和右下的两条都朝左上方凸起,另外两条要直一些。”
我很快顺着他的描述找到了这四条边,当整个瑟沃伦特完整地出现在我眼前时,熟悉的动态感使我呼吸一滞。我急忙从背包里翻找出那块流繁雕成的风筝,手指轻轻划过突起的脊、微微弯曲的两边、弧度优美的曲面——那是一只向着左前方顺风而飞的风筝。
瑟沃伦特。cerf-volant。风筝。
这个由那位一百多年前的天文学家起的名字真是再生动不过了。
“余焕……”我扭头想和他说些什么,却发现几颗泪滴顺着他的双颊滑落。
是触景伤情吧。回到他们启程的地方,看到他们相恋的星系,于是想到失散三年的恋人。
“抱歉。”我的情绪也瞬间低落下来,“让你难过了。”
“没事,”他满脸都是泪痕,紧抿的唇却重新勾起弧度,“总要面对的。”
“你知道吗?听你讲了那么多你们的故事,了解得越多,我就越笃定你们一定会重逢。”我认真地看着他,“总能找到他的。不必太着急。”
“其实,”他的声线有些颤抖,“我已经找到他了。”
一个大胆的猜测如闪电般击中了我,我的每一块骨骼,每一根经络,每一个细胞都颤栗起来。
——三年前失事的飞船、我空白一片的记忆、时不时冒出的毫无来由的熟悉感……
一切无从解释的情绪、似曾相识的场景,此时此刻隐隐约约连成一条线,连接起所有前因后果、始末缘由。
狂喜与渴望在我心底疯狂滋生、蔓延;但我又听到一个声音一遍遍低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江辰。”又是余焕的声音拉回了我的神识,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两股力量奇迹般地平静下来。我呆愣愣地看着他从包里掏出一本相册递过来:“看看这个。”
那条忽明忽灭的线逐渐明晰起来,我接过那本相册,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停颤抖着的双手,翻开了那本相册。
相册的第一页是四个勾肩搭背的年轻人,对着镜头笑得格外灿烂——我一眼看到了余焕,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敛去锋芒,周身上下散发着元气淋漓的明朗与热情;站在他两边的人同样满是蓬勃的朝气,虽然是陌生的面孔,却给我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另外一个人……
我的心怦怦跳动着,难言的悸动充满了整个胸膛,心跳声不断地在耳边回响。
——那是我自己。
当一切敢想的不敢想的疑问得到肯定的答案,我的指尖反而停止了颤抖,小心翼翼地翻看着那本厚厚的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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