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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惊雨收刀起身,皱了皱眉,不知想到了什么,浑身的冷意和凶气更重了,冷声回答,“无甚好看,哪里都一样。”

季无鸣眼神闪烁,将猜测藏在心中,笑了笑,没有再问。

天机谷中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有一病人,只是病人身中奇毒,卧床不起,季无鸣跟着燕惊雨去过那人的院落一回,被里面浓重的药草味熏了出来,后来再没踏足过。

初几日,季无鸣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谷中摸索,养伤度日。

直到老头配出那位身中奇毒病人的解毒药浴,破关而出,有了空闲来给他这个搁置许久的新病人看诊开始,平静的养伤日子就变得不对头了。

季无鸣虽然早就听燕惊雨说过老头有些疯癫,早些年受过重伤,脸被烧毁,筋脉尽断,成了跛子,脑子也不甚清醒,却万万没想到,能不清醒到将他性别认错的地步。

无论季无鸣纠正多少次,对方依旧我行我素,一口一个阿蛮姑娘,还嘻嘻笑着,颇为得意的道,“阿蛮姑娘莫欺老头子年老记性差,你这张脸我还是记着的。”

说着便拿出一张画卷。

画卷陈旧破损,画面大概是被水浸泡过,墨迹晕染开来,只依稀能看出是个身量高挑的女子,红衣红伞,伞上坠着珠帘,素手折过一枝红梅,在大雪纷飞中回眸望来,气质出尘飘然若仙。

便是看不清五官,也能觉出这是个超凡脱俗的女子。

老头指着画,笃定的道,“你瞧,这眉眼跟姑娘一般无二。”

季无鸣看着晕染一团的五官,沉默。

视线微移,撇到一旁印章下清晰可见的作画时间,很是无语凝噎,忍了忍,才稳住心神,算是好言好语的道,“蛮今年二十有四,宣帝二十八年,蛮尚未出生,先生还是莫要说笑了。”

然而老头作听不见,固执己见的认定他是个女子,还在他沐浴时,将他从燕惊雨那借来的衣裳偷换成罗裙,还细心的在旁边放了珠钗银钿。

季无鸣不肯穿,想要趁夜离开天机谷,一踏出竹屋门,就见进谷第一日见过的木鸢艰难的飞在半空中,拆卸的腹腔里除了运转的齿轮机关外,还装有一架十分大的连弩。

他敛眉四顾,在黑暗中发现数架对准自己的弩机,有绑在树上的、有悬在房梁上的、还有藏在窗户后对准他背心的……弩机装匣的箭矢泛着黑色的森然寒气。

显然是涂了毒。

若是全胜时期,莫说是这些弩机,他季无鸣一个人都敢对上众武林高手,不过是拼个重伤的下场。

然而如今……

他捂住发闷的胸口,咽下喉咙翻涌的血腥,咬牙退回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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