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朕想问问你的打算。”昭元帝说。
江随舟认真地点了点头:“陛下请问。”
打从和江随舟照面,昭元帝便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一言一行。和从小放肆惯了的霍无咎不一样,他身上倒是透着一种从小到大养成的、根深蒂固的教养。
倒不像是作伪。
昭元帝看着他,缓缓问道:“你与无咎的关系,朕已然知道了。若以后坐皇位的是无咎,朕自然不必担心,但若是你,打算如何平衡前朝与后宫呢?”
江随舟闻言,淡淡笑了笑。
“没什么前朝后宫的。”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霍无咎。
“古往今来,哪个帝王不需用后宫制衡前朝?”
“若真用后宫作为利益捆绑的话,那培养出的,也不过是外戚罢了。”江随舟温声道。“将女子拴在后宫里,拿与帝王的感情深浅作羁绊,那才是真的不牢靠。更何况,在下也想尝试一番,将女子的舞台,从后宫宅院中挪出来。”
昭元帝静静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说。
“正如娄将军一般。他虽无子,女儿却在军中大展身手,效命于朝廷。娄姑娘本就是难得的将才,又为朝廷之臣,娄将军心下有记挂,自然更加忠心地效命。这样的羁绊,想必比生硬牵扯的姻亲,来得更牢靠些。”
昭元帝沉吟半晌,道:“惊世骇俗,你倒是敢想。”
“不过是尝试和空想罢了。”江随舟道。
“那你可有想过,百年之后,江山后继何人呢?”昭元帝问道。
江随舟接着道:“霍氏宗族,定然会有优秀的后生,不必我与霍将军操心。”
昭元帝看了他片刻,江随舟也毫不显露怯意,坦然地与他对视。
片刻之后,昭元帝笑了起来。
“这些话,朕倒是第一次听。你们先帝,倒是将你教得离经叛道。”他说道。
江随舟垂眼,权作承认了。昭元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皱眉欲言又止的霍无咎,笑了几声,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朕也不过是问问。”他说。“反正,朕没多久的活头,以后怎么折腾,不还是看你们的打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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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去时,已然是二更了。
宫中宵禁严格,这会儿已然落了锁。昭元帝给他二人安排了住处,霍无咎便屏退了其他的宫人,独自和江随舟一起,溜达着往回走。
“你叔父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江随舟不由得问道。
霍无咎将他的手往自己手心里一攥:“他的意思,就是对你满意得很。”
“是吗?”江随舟不太相信。
“自然了,我骗你干什么?”霍无咎侧目,看了他一眼。“你没发现,我叔父问的那些话,都是有原因的?”
江随舟一愣:“什么原因?”
霍无咎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笑着凑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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