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书宁这会儿也是迫切等着想要见上顾泽一面,等着听消息的。
她隔着屏风应声:“知道了,你且忙你的去,稍后我自去见他。”
小厮闻言,总算松了口气。
崔书宁喝了杯温水润喉,之后把身上睡皱了的衣裙重新换了一身,简单整理了一下就去了前厅。
顾泽负手而立站在那里,夜色中,他的身形高大挺拔,像是一座巍峨冷峻的山峰,很有压迫感。
听见院子里的脚步声,他立时转身看过来。
其实依着现在两人的关系,入夜之后他就算是有再急的事也不该往这畅园里来了,但是崔书宁这女人胆大包天,这次却也着实是将事情玩的太大,他既不能揭发她,又劝不住萧翊,两边挣扎之间心里就攒了一口火,不来找她也再没有第二个人能与他说这些了,实在是心里堵得不行,才不得不前来见她的。
本来站在这里还很矛盾,想着崔书宁未必肯在入夜之后还过来见她。
现在见她出现,也没觉得轻松,总归是心情一直矛盾的没有任何起色的。
崔书宁举步走进厅里,开门见山:“侯爷漏液前来……您这时候还顾得上我,想必是皇帝陛下那里您还是没能劝住?”
顾泽本来就心头有火,她还火上浇油。
他眸中顿时浮现一层怒意,咬着牙,冷冷道:“你就那么笃定本侯不会将你祭出?”
崔书宁找了张椅子坐下,她在自己家里,十分的随意,之后才扬眉一笑:“既然陛下已经走了,那我与侯爷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其实侯爷不动我是对的,横竖那位陛下刚愎自用,您既然阻止不了他的冲动之举,那么自现在起就该静下心来想想自家人的后路了。现在我在您手里,您要杀我,易如反掌,可如果萧翊这趟出京,被贺兰青所困,所杀……这大周的朝廷必然也就跟着垮了。侯爷您是忠君爱国,又与那位陛下很有交情,可纵然您一身刚烈,并不惧死,您背后还有整座永信侯府呢。顾太夫人上了年纪了,下面两个孩子又年纪还小,再加上你府里上上下下一两百口子,和外面满门的亲眷……都拉着跟我一起同归于尽吗?”
沈砚真不是什么善茬,她其实并非刻意威胁恐吓顾泽,而确实是她若真在顾泽手里有个好歹,沈砚到时候只怕攻城之后要屠的还不只是顾氏满门,他发起疯来什么样子……
连崔书宁自己都想象不到。
这毕竟是整个剧本里最大的反派人设呢!
顾泽两腮鼓动,他想冷笑以对,却发现此时居然连表情也调动不起来,于是就只是冷冷的质问:“你这是在威胁本侯?”
崔书宁不避不让的与他对视。
她面上微笑的表情一直显得很从容平静:“不算吧?侯爷,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也许曾经您确实以追随和效忠那位皇帝陛下为荣,那时候你们志趣相投,目标一致,你愿意追随他,甚至赴汤蹈火,这没什么奇怪的。不管是金玉音也好,那位皇帝陛下也罢,以顾侯的为人,我都想信您曾经对待他们的真心。可是人这一生,要走的路太长了,无数个岔路口之后,大家因为理念不同而彼此分道扬镳,这也是正常的。是,现在因为那位陛下的身份更尊贵,若您与他分道,应该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是您背弃了他,可是人与人之间所有付出的感情都应该是双向的,如果换个角度从您这来说,他又何尝不是背弃了您,和你们一开始相交的初心?现在说是您因为我曾有恩于您才不能恩将仇报,将我的底细透给那位陛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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