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儿有用的。”楚恪催促道。他不喜欢哲学家。
“这很有用。”仓库机器人说。它停顿了片刻,又自我反思起来:“或许不是对您。”
“实验,”楚恪终于受不了仓库机器人的东拉西扯,主动提醒道,“你参与了什么实验?”
“我参与的那个实验,”仓库机器人回答道,“他们叫它‘上传实验’。”
“所有实验结果都会上传。”楚恪说。至少听完赵艾可的话他是这么理解的。
“但只有这一个实验是关于上传本身。”仓库机器人说,“上传实验必须在赛博格移植手术过程中完成。上传的信息不仅仅来自于赛博格机体,还包括手术中的所有成像结果,以及术后海量的神经细胞映射检查。移植后SYM-1型赛博格机体会自动模拟人类已知的刺激模式,并记录下来,上传到网络。”
“什么意思?”楚恪皱眉道。
“如果您问我的一切问题,我都能提交跟某人同样的回答,您会将我认错成那人吗?”仓库机器人反问道。
楚恪没有回答。
“社会认可赛博格与移植手术前的他或她是同一人,因为至少有一件事是相通的——那颗大脑。倘使没有那颗真实的、由神经细胞与胶质细胞构成的大脑,却有一颗虚拟大脑,能做出与真实大脑相同的一切判断、一切响应……又如何呢?网络上的虚拟大脑,与这个缸中之脑,是同一种意识、同一个灵魂吗?”仓库机器人继续问道。
楚恪凝视着这一台简陋的仓库机器人:“你的意思是,你是一颗网络上的虚拟大脑。”
“是的,”仓库机器人说,“我的真实大脑已经在实验中死去,但我活了下来。”
楚恪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你有什么证据?”
“我以为我的存在就是证据。”仓库机器人说。忽然之间,它停止了动作,另一具仓库机器人动了起来,它向楚恪走来,支撑轮在光滑的地板上近乎无声。它同样挥舞着自己的机械臂。
“您看,我可以随时把自己下载到不同的机体里。”新的仓库机器人说,“这里没有任何您认知范围内的人:没有任何完整的人体,或者任何藏在赛博格里的人类大脑。从附近的大陆通过卫星网络链接到这具仓库机器人上会造成可怕的延迟。显而易见我能流畅地与您交流。那么,除开您面前的这些服务器,我还能在哪儿呢?”
“这里有其他人。”楚恪说,“赵艾可也上了岛。她在哪儿?”
“您认识她,那么,您的确是她所说的探员先生——探员楚恪?”新的仓库机器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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