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都默契地走了。温敬亭走在前头,眉眼间透露出慢慢的欣慰,而跟在后面端着汤药的付白则是一脸的恍惚。
世子居然是下面那个……
付白一直以来的猜测被颠覆,同时对黎秩的敬仰又上升数倍。
教主威武!
殊不知翌日清早,只有萧涵一个人春风满面地走出了房间,虽然动作大了会扯到脖子后面的红肿咬痕,难免让他有些难受,可痛并快乐着。他走出庭院时,萧宁汮正在练剑。
小少年今日可算把剑端稳了,许是因为边上温敬亭的教导。
萧涵初时有过何不将温敬亭请回去给萧宁汮当师父的想法,这个念头一出,马上被他打消了,还是算了,这不是给他自己找不愉快吗?
再多来一个人跟他抢黎秩,黎秩跟他独处的时间就更少了。
几日团聚很快过去,年三十那日清晨,黎秩与温敬亭、付白告辞,跟随萧涵兄弟二人回了平阳王府。萧宁汮走时情绪竟有些低落,只因温敬亭和付白这段时间常会指导他剑法,二人都不是严肃的人,与萧宁汮相处还算愉快,而这次他们一分别,恐怕温敬亭二人很快就要回襄阳的皓月山庄,待来年黎秩大婚之前才会再来苏州了。
因此,黎秩路上也有些闷闷不乐。
回到王府已是正午,三人不过才走了几天,整个平阳王府都大变样了,门前换上了喜庆的红灯笼,贴上了崭新的窗纸,一切都焕然一新。
整个王府上下都在忙碌今夜的团圆饭,黎秩也没能如往常一样躲在屋子里睡懒觉,被王妃叫上,跟萧宁汮和三郎几个小孩子一起剪窗花。
黎秩没干过这种事,也不好推辞,笨拙地剪坏了一堆红纸,王妃教了很多次他都没剪好,王妃也是无可奈何。大抵是黎秩这双手更适合握剑与握画笔,黎秩也不好意思再剪了,就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也等萧涵回来。
这些天不少人来王府送节礼,今日还是算少的,萧涵招待完几个官位高的就溜了,回到后院找到黎秩,还给他带了一捧松子仁,剥好的。
就是王妃见了也不免笑道:“咱们家还是老大最会疼人。”
架不住萧涵的执拗,黎秩红着脸接过松子仁,转头就分给了边上的两个小孩。萧涵啧了一声,在果盘里翻了翻,又抓起一把瓜子磕起来。
王妃与几名侍女说起话来,从新近流行的衣裳款式再到谁家后院的八卦,萧涵也听得津津有味,然后不断地给黎秩塞他剥好的瓜子仁。
吃年夜饭时,黎秩拿到了两个红包,是王爷和王妃给他的压岁钱,其实有一个是萧涵的,可萧涵非要塞到黎秩手里。单就一份压岁钱就有数千两银票,黎秩一边觉得新奇,一边又再次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贫穷。
饭后,被喂得饱饱的黎秩跟着大家一块听戏。事实上他并不爱听戏,不过是陪着大家守岁,且方才难免喝了几杯酒,此刻已有些昏沉,压根听不进去什么,只听到上面咿咿呀呀的唱着,已微阖起眼睛靠进萧涵怀里。
天色已然不早,还有小半个时辰就是子夜了。萧宁汮跟三郎还是小孩子,早就熬不住挨着母亲睡了过去,王妃让人将他们送回房,回头就见黎秩也睡着了,一时间有些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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