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秩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看上去乖巧,其实叛逆极了。
姜蕴见到他这张脸就又好笑又好气,他摇摇头,深吸口气道:“你母亲,红叶、王庸、温敬亭他们的命固然重要,但是黎秩,你的性命同样很重要,你若有半点闪失,不仅是我,所有关心你的人都会为你伤心难过。”
黎秩眨了下眼睛以示回应。
“以后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要保护好自己,切记,没有人会比自己更重要,我要你好好活着。”
黎秩道:“你跟一个人好像。”
姜蕴被打岔,愣了一下。
黎秩歪头打量着他,接着道:“王庸是你派来照顾我的吗?”
姜蕴拧起眉头,“他不好吗?”
黎秩黑眸闪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姜蕴,“你说话跟他好像。”
姜蕴沉默须臾,指着自己认真道:“我才是你爹,亲的。”
黎秩道:“他也说他是我爹。”
姜蕴觉得这个话题也说不下去了,他扶住额头,垂头深呼吸,再抬头时,不得已再次更换新的话题。
“想知道我们与圆通的恩怨吗?”
黎秩兴致缺缺,他问姜蕴:“王庸真的是你的侍卫吗?他是真的也有一个跟我同龄的孩子吗?王庸的脸长什么样,他的孩子长得像他吗?”
一连串问题砸过来,就差直接问姜蕴,如果王庸也有一个与他同龄的孩子,会不会是他们两家的孩子报错了呢,所以黎秩是不是亲的呢?
养大黎秩的这些年,姜蕴从来都知道,他儿子性子有点怪,但到此时此刻他才深刻的体会到了是有多奇怪,若非黎秩已经长大,他恐怕要打儿子了……姜蕴到底是忍了下去,尽管黎秩并不捧场,他还是自己接了下去,“其实我们跟圆通的恩怨,细说起来,应当要从南王府被抄家开始,追杀我母亲并且逼死她的就是他们师兄弟。”
黎秩闻言果然没再插话。
姜蕴暗松口气,赶紧趁机夸了黎秩一下,“你不仅是为伏月山的大家和你母亲报了仇,也为我母亲报了仇,黎秩,你一向是爹爹的骄傲。”
黎秩没有任何反应,迟到的夸奖在他这里好像已经没用了。
姜蕴坚强地接着往下说:“我并非是要你掺和进与镇南王府的恩怨,只是想告诉你,你很好……”姜蕴顿了下,苦笑道:“也许圆通临死前跟你说过什么,而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南王府蒙冤灭门后,我就已是一无所有,我背负百余条亲人的性命复仇,走的是一条不归路。我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我的复仇从瑞王死后就因为重伤不得不暂停,那时候,我遇到了你母亲,她是个很出色的女子,足够让我怀念一生,但她也走了。那一年的雪很大,我以为我们父子会死在那场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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