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劲,于劲,将人送走!”
他以手扶额,捏了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迭声唤着。
于劲本以为主子爷今日好事已成,终于晓得这温香软玉的好了,却冷不防被当头浇了盆冷水。
得了,又是没成,他都有点怀疑,主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只看着身强体健,也不像啊。
待人一走,江陈命人换了毡毯软垫,将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自己也换了衣衫,才又进了内室。
他背手站在海棠花阴下,神情晦暗,忽而隔着窗棂嘱咐了一句:“于劲,去打听下,沈音音现下住在何处,每日做些什么,盯着些,一一汇报了。”
既然旁人不可,那便将那小姑娘困在身边,总要解了他的魔咒。
他看着那双沾染了无数血污的手,嘲讽的勾了唇,忽而觉得,便用这双手,给那雪白染上浓黑,也是很好的,或许真将她弄脏了,看见了她世俗的媚态,他便再不会想起她。
于劲反应了一瞬,才想起来,主上口中的沈音音便是今日中了媚药的那姑娘。
他应了声是,抬首间瞥见昏暗里,主子那幽深的眸光,不禁为小姑娘捏了把冷汗,他跟在主子爷身边许久了,自然晓得这眸光里的含义,这是不动声色间的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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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的桃苑,音音亦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心里装着事,沉甸甸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干脆翻身而起,靠在了迎枕上。
瞧见阿素还坐在灯下做活,不禁皱了眉:“阿素,这大半夜的如何还做活,当心熬坏了眼睛。”
“不打紧的,二姑娘的春衫还未做好,我再赶一会,一会便睡了。”阿素还是低头赶活,并没有住手的意思。
音音干脆下了床,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活计,罕见的板起了脸:“不许做了,你姑娘的话你也不听了?!”
如今沈家散了,陈家也不宽裕,里里外外就阿素一个,照顾着姐俩起居日常,自然是劳累。
想当年她也是一等大丫鬟,只管在她身边传传话,养的一双素手同她的一般嫩白,可如今却已是布满风霜。
音音有些心疼,抓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了下,低低道:“阿素,咱们带着沁儿去江南吧,准备几日,这个月便走。”
阿素吃了一惊,忙道:“不是说等五月,天彻底暖了再走吗,二姑娘这病症怕风又怕累,这三月天还是凉的,我担心这路上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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