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铁了心肠一般,站在那里瞧都不瞧他一眼,李牧白有些黯然。
僵持片刻,李牧白叹息一声,终是抬起脚步,从她身前踏出了这方小院儿。
关上院门,夏竹悦这才松下来,整个人似乎失了力气一般,背贴着门板,缓缓滑坐了下去。
天色忽然阴郁了许多,大片的乌云拢了日头,甚至开始电闪雷鸣起来。
她曾利用过一个人,以为能救自己出苦海。
她以为那人是救赎,是恩赐,但深陷其中才惊觉,那根本就是她的劫难。
她已非良人,又怎能奢望,又岂能去拖累别人呢。
豆大的雨点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劈头盖脸,浇人一身狼狈。
尚苟且偷生,为生计奔忙,又哪里来心思去伤春悲秋呢,夏竹悦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扶着门板站起身,赶紧去收竹篙上的衣物。
这夏天的暴雨,稍有不慎,就能令她白忙活。
正当收拾不过来时,院门被豁然推开了。
夏竹悦抬眸望去,却见是春儿撑着油纸扇匆匆而来,她放下心来,抢着去收衣物。
春儿举着伞,也凑上来七手八脚的收衣物,颇为卖力,嘴里还叫着:“快收快收,这可是我接的大活儿,可不能出岔子。”
“我当你今日怎的这么好来帮我收衣物呢,原是担心你自己的活儿出岔子。”
“哎呀。”春儿听见她挤兑自己也不恼,“什么你的我的,太生分了。”
说着对夏竹悦挤挤眼儿,嬉笑问着:“哎,我刚瞧见你院里出去了一位贵公子,那人物,啧啧啧……谁啊?”
夏竹悦不欲回答她,一心收捡着手中的活计,但架不住她一再纠缠追问,只得同她说了,“是公主府的少主。”
“真的呀?!”
春儿喜出望外,拉住夏竹悦,“你可以呀,才去了公主府几天,就攀上高枝儿啦?以后可别忘了咱们这些穷姐妹呀。”
“什么高枝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么不是,这都追到家里来了,我就说嘛,小竹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一定会高嫁的。”
夏竹悦见这傻丫头激动的伞都歪了,怀里抱着的衣物都湿了大半,无奈地将她拉进屋里,自己冒雨快步将剩下的几件衣物收了进来。
“小竹,他何时来娶你?他说了没有?你喜欢他吗?”春儿一股脑儿地问了许多问题,又傻乎乎地自言自语着:“那样的男子,你自然是喜欢的。”
春儿坐在小凳上,望着忙碌的夏竹悦,由衷地叹道:“小竹,我真替你高兴。”
夏竹悦翻看着手中的衣料,将干透的细细折叠起来,未干透的撑开搭在椅背上,“别胡思乱想了,那样的人,岂能肖想。”
一句话使得春儿变成泄了气的皮球,她撅起小嘴儿,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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