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青怔了一下,随即崩溃地蹲下来,双手紧紧地捂住脸。
程然看到印度籍的看门保安探头探脑,他把苗小青扶起来,面色沉肃地瞥了保安一眼,刷了卡往里走。
苗小青仿佛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身体不断地往下沉,程然的手臂酸得几乎要搂不住她。
他抿紧唇,使出全身的力气带她走到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
扶她到沙发上坐下,程然的手臂已经酸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苗小青像得了急病一样,躺在沙发上,阳光穿透白色窗幔,照着她苍白的脸,她的神色因绝望而显得僵冷,毫无生气。
看着她的样子,程然的胸口仿佛被捅了一刀。这一年苗小青被拒绝过多少次,他心知肚明。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北美的老板穷,博后的薪资太高,门槛也就抬得更高。
赵教授肯雇她,也是因为港中文可能给了他一大笔钱,可以雇一个两个三个,所以不在乎。
苗小青的普通一本毕业经历,严重地拖了她的后腿。
如果排除他的因素,无论是赵教授这个老板,还是港中文这所世界百名以内的大学,对她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她原本在美国申请的很多学校,排名还不如港中文。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含糊下去,必须把话挑明。
他一把将她拉了坐起,握着她的肩膀,目光严厉地跟她平视,“毕业就剩下一个月,你不去港中文,就只能去找工作了,你明白吗?”
他的话像是一杯水泼醒了苗小青。
苗小青浑沌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严峻的现实能立时粉碎一切的无病呻吟和多愁善感。
程然把严峻的现实拉到她眼前,如果拒绝了赵教授的聘请,而后一个月她又找不到肯接收她的老板,她走学术这条路就彻底断了。她只能拿着博士学位证书,转行去找其他工作。
“这事的结果没那么大的区别,”程然理性地跟她分析,“其实对你来说只有好处,做完博后,还有机会转RAP,反正再过一年我去香港就是了。”
苗小青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哆嗦了一下。
程然刚好起身,并没有注意到。他坐到苗小青的旁边宽慰她,“这是件好事,博后这两年也还是有老板,并不自由。我们不差这一两年,嗯?”
苗小青的目光投向雪白的墙壁,僵硬地点了下头。
出了这件事,他俩也无心再去大瀑布和野生动物园,程然呆够一个星期返回波士顿,苗小青接受了赵教授的offer。在IQC的一个月,她一边紧张地准备博士论文答辩,一边远程用超算计算J1-J2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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