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了一个多月,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也无法用学生身份去安慰自己,徐浚也是学生,他也能看出不同尺寸变化很大,结果不单调。
她就是不够聪明。
因此,在重新计算的过程中,缺乏自信的她,并不相信自己分析的数据,算出的结果即使接近,她仍然怀疑可能是错的。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考虑过转行,只为着她想做好,能力水平却十分有限而痛苦。
苗小青的心灰意懒,办公室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谁都没有办法,他们不是热血少年,一句鸡汤就能让人走出低谷,满血复活。
程然更是束手无策,让她信心溃败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强者的安慰和鼓励,听起来更像是对弱者的怜悯或是嘲笑。
他索性什么也不说,尽量不着痕迹地去帮她,比如在她睡着以后,回到办公室,分析她的数据,比较计算结果的准确性。
半夜十二点,他踏进办公室的时候,没想到办公室里还有人,这个人居然是杜弘,还是坐在工作站前的杜弘。
办公室里用得到工作站的,只有做计算的徐浚和苗小青。程然和杜弘的工作是纯理论,会用到大量的数学,但是用不到工作站。
杜弘看到他进来,表情先是愕然,而后就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说:“这么晚还来?”
“来看看她的数据,”程然说着走到桌边,“你这么晚还来加班?”
他说的“还来”,是因为杜弘下班从来不超过九点,而程然通常要等到苗小青十点才一起下班。
九点前离开,十二点出现在这里,那就是来加班的。
这没什么奇怪的,做物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脑子里会冒出一个idea,通常会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奇怪的是,他们这种做纯理论的,有了个新的idea,手边有纸笔就行,根本不用特地跑来办公室。
杜弘举起夹在指间的笔,“我来办公室拿个东西就走。结果笔滚到了桌子下面,刚捡起来。”他说着站起来往外走,“我回去了,你忙吧。”
他走出两步,又回来抓起桌上的几张纸。
程然在那一闪而过的间隙,看到纸上的内容,不是杜弘做的数学,而是蒙卡变分计算。
他挑起眉,看向杜弘的背影,见他把几张纸随手折起来,捏在手里匆忙地走了出去。
时间一天天滑过,苗小青的程序再没有算出过奇怪的数值。所谓奇怪,就是看一眼就知道是错的数值。可有了前车之鉴,即便是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的数值,她也会怀疑,是不是因为大家都没看出有问题而已?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算了一半,出来一个奇怪的数值,然后又要去找原因,全部重新计算。
苗小青如履薄冰,每次程序算出新的数值时,她的心脏都颤颤微微地,鼓起勇气才敢去看计算结果。
临到学期末,她和杜弘依然把对方当隐形人。
苗小青刚换了个新的参数计算,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她跳到自己的位子捞起手机,看了眼来电话显示,又立刻回到工作站的屏幕前。
她歪着头夹住手机,眼睛仍盯着屏幕上的程序,“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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