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早点回去吧,在家也没什么事,”她说,“你呢?什么时候回?”
“我要过完十五。”程然说。
苗小青失望地“哦”了一声。
敲门声响起,苗小青对程然说:“你等一下。”
她爬起来打开门,贺晖拿着一条抹布站在门口,指着窗户说:“我来擦窗户。”
苗小青扬着手机,望着贺晖,出于一个她还没想到的原因,她摒住了几秒的呼吸。
贺晖扬了扬手中的抹布,“家里大扫除,我擦所有的窗户。”
苗小青“砰”地关上门。
听筒那边传来程然的声音,“你哥哥还是弟弟?不是说你是独生女?”
苗小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界定她跟贺晖的关系。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没关系为什么又会在腊月二十八出现在她家,还擦她家的窗户。
她从回来就一直忽略的事,像破土而出的野草,令她终于正视起那埋在土下,不被她所看见的种子。
然而在此时,她选择了对程然敷衍,“我爸一个朋友的儿子,经常来帮我妈的忙。”
“帮忙?”程然关心地问,“你家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的?”
“嗯——也没什么,”苗小青的脑子难得动在别处,一时也抓不出什么合适的话,只得支唔道,“就是一些小事。”
她的支唔,让程然沉默了一下,“我明白的。”
他明白什么?苗小青一头雾水。
“苗小青,我爸妈都是下岗职工,就算零下二十度,他们也必须出去摆摊,我就是被他们这样辛苦养大的。”
他们从来没问过彼此的家庭情况,这是程然第一次跟她说起相关他自己的事。他短短的一句话就让她心里欢喜起来,好像自己跟他的关系变得亲密了,也让她头次觉得,她在程然心里,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家庭条件不代表什么,我们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靠的是自己努力。”程然说。
苗小青想了想说:“也不是有钱就是好的生活。”
“别想多了,”程然说,“你先去帮家里做事吧。”
挂完电话,苗小青怒气冲冲地拉开门,没看到贺晖。她转个身下楼去找妈妈,楼梯下到一半,看到妈妈和外婆在客厅擦桌子,她站在楼梯中间,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她去找妈妈说什么呢?问她为什么要让这个人出入我们家里。
这话很严重,说起来就像在质疑妈妈一样?
因为家里就她和这个人相同年纪,就可以怀疑妈妈有把他们拉到一起的想法?
万一妈妈就看在他是个勤快热情的小伙子,所以待这个晚辈亲近一些,那她的质问不就很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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