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要是行,老板也不会叫你走了。”
“你——”苗小青胸口剧烈起伏,这小疯子真是哪儿痛他往哪戳。
“你看啊,就算你留在这儿,我们也都照顾你,你做出点东西来,他们也看不懂啊,那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杜弘口若悬河,苦口婆心讲了半天,最后总结,“……你就应该跟他们站去同一起跑线,告诉他们:你们就是一帮卢瑟。”
苗小青凑近杜弘,笑容可掬地说:“滚远点!——”
“啧!”杜弘说,“不同意也别骂人啊,早上还教你画图呢。”
“说起这个,”苗小青眯起眼睛,“现在打死我也不信,以你的为人,巴不得我去老板面前灰头土脸,会好心地教我画图?”
“那当然,是程然拜托的,”杜弘洋洋得意地说,“他说你肯定会拿几个数跟公式去交给老板。”
苗小青神情呆滞地看着他,“是程然拜托你的?”
“他说本来是打算教你的,后来没教成。”杜弘说,“奇怪,为什么没教成?你还拿架子?”
苗小青从纷乱混沌的记忆中,飞快地抓住了一丝清明——那天晚上他先问她平均场会算了没,她说会了,然后他却没头没脑地说“还差一碗冰糖雪梨水”,难道就是指的这个?
他是什么时候拜托杜弘的?
那晚过后,她没来办公室。
昨天他女朋友来了,就是昨天离开之前拜托杜弘的吧。
她瞥了眼欠抽的杜弘,说服这个小疯子帮忙,得费了多大的劲。
“你快说说,”杜弘追问,“你是不是跟程然端架子了?他那人嘴硬心软,你别欺负他。”
“关你——”苗小青正想怼回去,桌上的手机响了。
她抄起手机一看,是家里打来的,连忙接起来,“喂,妈!”
杜弘仍然不死心地追问,“哎,你到底去不去那边大杀四方啊?”
苗小青把笔记本合上,走出了办公室。
“青青,”妈妈温和的声音在听筒响起,“开学这么久,你怎么也没给家里打个电话?”
“对不起,妈,开学太忙给忘了。”
“你怎么样?导师人好不好啊?其他学生好相处吗?”
苗小青走出了系办大楼,冷风一吹,她的脸皮紧得发痛。
她轻声说:“都挺好的。”
“那就好,你爸很担心你。我叫他给你打电话,他要面子,非说你长大了,要给你自由的空间。我看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苗小青“噗”地一声笑出来,“我晚上打给他,现在他肯定忙得没空。”
“是啊,他年纪大了,还成天这个会那个会,一年到头在飞机上的时间比在家里还多,明明身体都吃不消了,也不肯退居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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