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青从小就明白有人教和完全自学的差别。而物理系的方向不同,所学也不同,不是一通百通。她要不按学校的课程进度来,就只有一条路——去求她的师兄们。
回到办公室,她才知道这一周来,冷空气和秋季流感撂倒了不少人,包括他们办公室的程然。
苗小青想到降温那天见到他。他穿着一件短袖T恤,关心他穿少了,还跟她得瑟一直穿得少。他倒下一定是老天爷单选他放了冷箭。
苗小青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兴灾乐祸,“寒流来得太快,他没来得及加衣服才感冒的吧?”
袁鹏低头看着文章,听到她的话,头也没抬地随口回道:“他不是没来得及加衣服,他是没衣服。”
苗小青很意外,“他那么困难吗?”
袁鹏终于抬起头,“切!你想哪去了。他是暑假来的我们学校,之前也不知道能在这里待那么长时间,就只带了夏天的衣服。突然降温,他还以为撑两天就会回暖,就拖着没去买衣服。”
苗小青这才想起程然的“临时工”身份,“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他差不多是系里最后一波感冒的。”袁鹏低头整理手里的一叠算稿,“我们都忙得顾不上,再说一个小感冒而已,床上躺几天就好了。”
苗小青想到余向晚反复发烧的三天,多少有点担心。随即又想,她就算是关心他,他也不会领情,十有八九还会冷嘲热讽。
这次思想总算比行动快了一步。
苗小青抛开了心头的那点担忧,踏踏实实地待在办公室里。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寻找机会,想让袁鹏和杜弘教她平均场算法,但是这两人忙得连去倒杯水的空隙都没有。她不得不面对现实,现在唯一一个有空的,就是那个在宿舍睡大觉的病人。
余向晚生病帮她看文章,她心里还有些内疚。那个冷漠的家伙就算了,反正他躺床上也无聊不是?
她跟袁鹏问了程然的宿舍门牌号,去校外药店买了体温计和药就直奔11栋宿舍楼。
站在805门外,她敲了几下门。
门里静静的,没有响起鞋底擦着地板的声音。就在她以为程然不在时,门从里面悄然打开了。
程然的感冒症状表现得非常明显。脸色苍白,鼻头发红,眼睛充血,嘴唇干燥起皮。他穿着一身短袖的格子睡衣,没什么精神地扶门站着,见到站在外面的苗小青,他也没有意外。
苗小青低头看到他光着脚,不经大脑地就冒出一句责怪,“怎么还光着脚?”
程然没有回答,转身爬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条寿司。
苗小青进屋,关上门。
学校的博士宿舍是单人间,去年才建成投入使用。配置有独立衣柜,书桌,双人床,和一张长沙发。按理说程然这样的访问学生,是没有资格住进宿舍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不但住了进来,还跟袁鹏一样,享受着这么一间宽敞明亮的单人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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