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晚晚愕然:“你——”
元启对她倒是好言相对:“崔娘子仙人之姿,孤甚慕之。”
这时她才发现,此“元”非彼“袁”,这人不是袁家儿郎,而是东宫太子,元启。
元启以为挑明身份便能让崔晚晚折服,世间女子都是爱慕虚荣贪恋权势的,试问除了天子,还有谁能比储君更有权有势?
不料崔晚晚根本不为所动,反而更加疏离,后退两步屈膝见礼:“承蒙太子殿下错爱,只是妾身蒲柳之姿,愧不敢当。常言道无功不受禄,还是物归原主吧。”
她直接把礼盒放置于元启面前,再次行礼。
“妾身告退。”
元启再次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去,猛然一脚踢翻盒子,里面的头面首饰散落一地,被他踩得七零八落。
夏末之时,宫中传出天子病重的消息,太子日日侍疾,在朝臣当中博了个孝顺名声。他再也没在崔晚晚眼前出现过,她也渐渐放下心来,继而把元启以及和他相关的一切抛诸脑后,只满心期盼着阿泰的归来。
崔浩又恢复往回寄家书,最近一封信里说他们打了胜仗,如今正在清理残余,估计冬日前就能返京。
过了中秋不久,天子驾崩,举国素缟。文武百官着丧服,入宫哭灵,参与治丧。直到一月之后才可除服,朝廷也恢复正常。
在大丧的一个月里,京中各世家女眷都不能随便出来走动,也要在家为皇帝哭灵守丧。民间也禁断屠杀,禁止嫁娶。
这段日子崔晚晚在家都憋坏了,待时间一到,便迫不及待央求母亲带她出门透透气。崔母被她缠得没法,又觉得这个节骨眼儿上大摇大摆出游难免落人口舌,于是便说去寺庙祈福。
她们此番出行极为低调,只带了两名家仆,乘坐的也是不起眼的青毡马车,去的还是京郊人少的庙宇。
崔晚晚犹如被放出笼子的鸟儿,一路上都兴致勃勃,拉着崔母叽叽喳喳。
只是这份喜悦在进了寺里没多久就化作了惊惧。
元启也在这里。
他已经登基为帝,面上早就没了从前伪装的温文尔雅,只剩下面对猎物志在必得的嗜血张狂。
崔母看着他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把女儿护在身后,一步步后退直至墙根,再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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