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还是娘……娘子坐吧。”
崔晚晚不由分说把她按着坐下:“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林新荔确实也疲累了,不再推辞,撑着腰缓缓坐下,小声介绍:“妾从前告诉过您,林氏祖上行医,也出过好几位千金圣手。韩叔公与妾身祖父是姑表兄弟,他虽然不姓林,却是那一辈当中最有医术天分的,就是脾气有些古怪。”
这时韩保升放下书,转身进了草屋,简单扔下两个字。
“进来。”
林新荔急忙起身跟过去,进屋之后只见韩保升坐在桌子背后,作势开始挽袖子。林新荔会意,也随之落座,把手腕轻轻搭于脉枕之上。
片刻之后,屋外的崔晚晚只听姓韩的老翁暴跳如雷。
“我是怎么教你的!”韩保升大发雷霆,“用虎狼之药催生,你当妇人产子是儿戏不成?!既然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今日还来找我作甚?你给我出去!”
林新荔顿时呜咽哭泣起来。崔晚晚闻声急忙进去。
原来林新荔当初使了手段让自己“早产”,釜底抽薪地解决了将军府的其他女人,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尽管她自己也在开方调理,但到底伤了身子,现在怀这一胎格外辛苦,常常有力不从心之感,夜晚睡觉也盗汗浅眠,所以才来找韩保升看看。
姜还是老的辣,韩保升一搭脉就发现了端倪,顿时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林新荔也不辩解,只是一味地哭,一副逆来顺受任打任骂的柔弱样。
韩保升恨铁不成钢:“哭哭哭!就知道哭!当初吃了熊心豹子胆,现在晓得后悔了?”
“叔公,我知错了……”林新荔听他口气软下来一些,赶紧认错。
她最擅长以柔克刚,等到韩保升大骂一通出了气,却还是提笔给她开方。
“先按方抓药吃着。”韩保升把药方扔给她,没好气道,“切忌忧思多虑,你就是心眼太多,迟早要吃大亏!”
林新荔小心翼翼把方子收好,点头道:“我晓得了,多谢叔公。”
韩保升转眼一瞧旁边的崔晚晚,见她梳着妇人发髻,皱眉问道:“你也是来看病的?”
“我……”
不等崔晚晚回答,林新荔拉着她落座,抢白道:“烦请叔公给这位娘子也瞧瞧。”说罢还劝崔晚晚,“来都来了,就诊个脉吧,也不费什么事。”
崔晚晚心想也是,便没有拒绝。
满山的桂花香飘进草屋,韩保升的眉头却越发蹙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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