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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颊一热,嘴硬道:“你怎么还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先弄疼我我才还手的!”

“哦,刚才是谁哭哭啼啼喊重一点?”他伸出手指在她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小嘴上点了点,一语双关,“小碗贪吃。”

崔晚晚气得咬他。

两人闹到半夜才歇下,崔晚晚赌气翻过身面向内壁,兀自缩进角落里。拓跋泰厚颜无耻惯了,身躯贴上去从后搂住美人,闭上了眼睛。不知睡了多久,他仿佛听见隐忍的哭声,臂膀搭着的娇躯也随之起伏。他伸手过去一抹,沾了满掌的泪痕。

“晚晚?晚晚?”他轻声唤她,以为她是被梦魇着了,“你醒醒。”

崔晚晚吸吸鼻子,把眼泪拼命往回憋,装作一副噩梦惊醒的样子,沙哑开口:“阿泰……”

“我在。”他张开臂弯把人抱进怀里,低头亲吻她的发顶,柔声安抚,“梦见什么伤心事了?哭成这样。”

也不知此刻是几更天,殿内烛火燃尽,帘帐重幔遮住了稀薄的月光星辉,崔晚晚在无尽黑暗中睁着一双眸子,找不到焦点。

“我梦见自己等了很久。”她一副迟迟缓不过劲的沮丧口吻,“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变成白发老妪,还是等不到。”

他多离开一日,今年两人相守的时间就少一日。

“等我?”拓跋泰只当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安慰道,“最多去一月,中秋前一定回来。”

“嗯,我知道。”崔晚晚十分体贴懂事,“其实你也不用那么赶,正事要紧。快睡,明天还早起呢。”

匆匆揭过这茬,她闭口不再言语,不一会儿呼吸变得绵长悠缓。

徒留拓跋泰若有所思。

翌日崔晚晚顶着两只红肿核桃眼起身更衣,佛兰绞了湿帕子给她敷眼睛,问她这是怎么了?

她拿出糊弄拓跋泰那套敷衍佛兰:“做了一宿噩梦。”敷了一会儿觉得好些,于是撤下帕子,问道,“陛下呢?”

“一早就出去了,没说去哪儿,奴婢们也不敢问。”

“难不成这就走了?”崔晚晚有些生气,“这人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才刚说完,那“不告而别”的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张嘴便吩咐殿里伺候的人赶紧收拾东西。

崔晚晚和佛兰都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要收拾些什么。

“衣裳和平素惯用的东西。”拓跋泰特意叮嘱,“别忘了多带几件披风,要暖和的,北地风大。”

崔晚晚惊讶:“郎君这是——”

“昨夜哭成那样,跟发大水似的,朕若将你留下,岂不是要淹了皇宫?”他含笑打趣,“答应过你的事不会食言。”

“朕带你去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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