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骋应声,错身进屋。农家小院子,屋里不透光,十分昏暗。蜡烛的光亮也只能照亮一部分,周崇坐在那昏暗之中,严舟一走,他便没了笑意,嘴唇抿着,偶尔透出一丝极其瘆人的阴狠来。
看见马骋,周崇将面前的珠帘别住,说:“可有傅骁玉的消息了?”
马骋将何蕴的话转告,说:“一会儿我便将玉佩交给杨擎,只是这宫中侍卫颇多,如今尽在太子手中,只怕与守卫军打斗死伤惨重。”
周崇笑笑,说:“不止守卫军。”
“还有别的兵马?”
周崇虽说能将南岸的文家军把控在手中,可南岸倭寇侵扰频繁,几月便要侵袭一回,守城都不够,并不能全然听他调动。如此一来,还有哪儿有兵马。
周崇遥遥地看了看某个方位,不执一言。
十万人往金林赶,可谓十分显眼,路过一个城池,便要被那县令留下休整一番。
镇国将军受伤之后不怎么爱喝酒了,以茶代酒喝了好几杯。
县令酒囊饭袋,肚子奇大,心中对这守着边关一年又一年的将军十分惊奇,觉得对方也不如传闻中那般可怖,反而像个普通小老头一般,说说笑笑,没什么不一样。
正说着,一个小兵突然出来,走到镇国将军那儿俯身说了句什么。
镇国将军未变脸色,却紧抿着唇,不见一点笑意。
县令感觉周边热闹的气氛一下就消失不见,士兵们喝着酒,眼睛却一直盯着镇国将军,似对方一个吩咐,他们便能掀开桌子杀人。
镇国将军垂着眸,说:“老夫年纪大了,不如你们年轻人能熬。今日多谢许县令作陪,老夫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镇国将军敬的酒,光耀门楣了。县令嘴角快咧到耳根了,连忙端着杯子去接。
喝完最后一口,镇国将军将那杯子倒扣,便起身离去,将领们一句话都不说,目送着人离去之后才重新开始喝酒吃肉。
县令府宅并不大,除开镇国将军和少将军住在府上,其余的人都住在驿站。
掀起珠帘,镇国将军皱着眉问:“你要闹到何时?”
文乐的脸崩得很紧,强忍着心中的情绪,手里把着那银枪,枪头还闪着光。
思竹见祖孙两人气氛十分不恰,便抢过文乐手中的银枪,说:“大半夜拿这沉得慌,我替少爷收着。”
“放下。”
思竹看着文乐的脸色,小声道:“少爷,别惹恼将军......”
文乐却不理会,道:“放下。”
思竹叹气,看了眼镇国将军,垂着头跑了出去,把房门紧闭。
“你可知......”
“我知道。”文乐打断镇国将军的话,道,“皇宫消息瞒得严实,千方百计才找到出口,知晓皇上、蒋公公连同不磷一齐被禁锢在长生殿。军队是文帝手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暗线,若我表现出半点急迫,明日消息便会传到周璋耳朵里,十万兵马能将金林碾碎,周璋狗急跳墙难免伤及不磷,只能这般一边修整一边慢悠悠地往金林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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