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周荷?你、你也配!不过是个宦官,谁许你侮辱周荷的!?”
傅祭酒的声音低沉磁性,却带着些漫不经心,好似并没有要拦着的意思。
“皇上息怒,蒋公公又不是故意的,不过就是在伴读的时候做了些勾引主家的事儿。您是不知道内宅,若是臣的妹妹知晓这些腌臜床榻事,只怕要把那勾引主家的人打折了腿,丢出去!”
何蕴:“......”瞧着这生怕皇上不恼火的话,这傅祭酒应当活得好好的,压根用不着救。
呲啦一声,砚台打在地上,生生碎成几个墨块。墨水染黑了地毯,怒火滔天的声音总算是在这碎裂声中慢慢消失殆尽。
见李子要进去,何蕴连忙错身走上去,说:“让我去吧,我这儿活儿都干完了。”
管事的瞥了两人一眼,手指遥遥一指,何蕴便低着头进去了。
地上黑黢黢的一大片,何蕴拿着银盘,将墨块一点点捡到盘子里,再打湿帕子,跪坐在地上擦去那一片墨痕。
文帝就坐在不远处,喘着粗气,余光扫到他,大骂:“叫太子来!这让位书朕偏是不写了,他还真能弑父不成?”
冷不丁听到这些密辛,何蕴吓得头也不敢抬,跪在地上不断地擦着地上的污渍。
傅骁玉轻声宽慰,总算是让文帝冷静下来,扶着他进里头床铺休息,自己则走了出来,瞧着蒋玉那瘫在凳子上要死不活的模样,说:“蒋公公倒是不辩驳,可见心中还有悔意。”
老子悔个屁。
蒋玉气得话都说不上来,他的饭菜日日都有人亲自喂,今日闻到那小米粥中软筋骨的药物,却也不得不为了活命而吃下,要不饿死要不继续这般赖活着,孰轻孰重,他心中自有决断。
何蕴认认真真干活儿,勤勤恳恳做事儿,就怕这火突然燃到自己身上,面前突然有一道黑影遮住光,何蕴抬头一瞧,见到傅骁玉抱着肩膀看他。
明明没有露出半点马脚,何蕴却平白生了一股子凉意。
傅骁玉倏地一笑,顾盼生姿,烛光下头像是一尊玉仙人的雕像,温润澄澈。
“你是谁派来的?”
何蕴磕磕巴巴地半天没答上来话。
“不是谁派的,却在这儿扫个地扫了小半个时辰。”傅骁玉自顾自地说着,不等他的回复,从兜里拿出一块蛇形的玉佩,直接塞到他的衣袖里,说,“交给守卫军统领杨擎,可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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