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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门像一张吃人的嘴,猩红的舌根,森白的牙齿。

听说草原的狼一张嘴能将羊羔的脖子活活咬断,羊羔动弹不得,只能睁着眼睛看着身下那向来翠绿的草原被染上腥臭的血红。

元晴小的时候不懂事,听外头的人说镇国府如何厉害,便央着姐姐带他去城墙外头瞧。

那会儿年纪小,他走丢了,一个人坐在边上,粉雕玉琢的,和那群乞丐坐在一块儿,显得格格不入。

扎营的士兵们没人理他,只有一个军医遥遥地瞧见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带他去吃了顿饭。

军营里都是男人,憋久了说话总是带点黄腔,元晴听不懂,只看着那军医将那群壮硕的士兵们骂走。

元晴犯了困,缩在窄窄的板凳上打盹儿,还要让军医给他讲故事。

军医说人的身体很神奇,据说在那湘西密处,人若是受了伤,身上拉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时,便会那针线,一下一下地把伤口缝起来。

有的人伤着脸了,缝了一道刺眼的痕迹,远远看着,像是被人活劈了一刀正中脸颊似的。

那个军医说起话来格外有意思,元晴到如今都记得用针线缝伤口的故事。

温热的床铺失去了原本的温度,元晴四肢发冷,心想,若是真有这针线缝伤口的事情,此刻应当求求那军医过来,把他会/阴/处到后腰部分,尽数缝起来,也免得他这般疼痛。

日光浑浊。

元晴躺倒在床上,困倦得睁不开眼。他察觉到有人靠近,亲吻了他的额角,那人身上善用的香薰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兰花香气。

身体重得很,元晴昏沉地睡了过去。

秋末的蝴蝶已经不多了,家里公子不爱看花,下人便种了一些葱姜,瞧着郁郁葱葱的也好看。

昨日的事情将府中下人吓了够呛,钟鑫是太子眼前的红人,对他们的警告他们不可能不听。院子不大,里头传来痛苦的嘶鸣声,也无人敢乱动一步。钟鑫与那群外人一样,站在院中候了一整晚。

屋门打开,下人们连忙跪拜下来,无人敢抬头。

其中一个照看菜园的小娃还不懂空中凝结的气氛是为何,他只是瞧着那站立在围栏上的小灰蝶颤颤巍巍的,似让一夜风霜击溃得不成样子。小娃瞪大了眼,圆溜溜的眼睛与那小灰蝶的眼斑一夜,干净澄澈。

小灰蝶终究还是落在地上了,小娃叹了口气,见一只鞋底都嵌着银丝的绒靴踩在那小灰蝶上,又匆忙地跨着步子往外走去。

小娃的惊呼声被旁边的管家死死捂住,半点动静都无。

院门关闭,一晚上的恐慌让亢奋的心脏再次回到了胸腔之中。

屋门再一次被人打开,刚起身的下人们又一次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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