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了一会儿,他撑坐起身,状似随意地问她:“怎么回来了?”
温疏眉如实告诉他:“昨天晚上,两个孩子溜到我那里去了。”
“哦……”谢无皱眉,闭目揉起了太阳穴,“准是小罗的主意。”
她又道:“梅儿还告了你一状,说你编的压岁钱串太丑。”
他犹自揉着太阳穴,嗤笑了一声。
温疏眉静静凝视着他,无声半晌,他终于察觉了些,睁眼看过来:“怎么了?”
你觉得我不会回来了是不是?
她想这么问,也知并无意义,便摇摇头:“早膳送来了,我给你端来。”
说罢她就起身走到餐桌旁,盛了碗粥,挑了些小菜。包子花卷鸽子蛋也各拿了一个,一并盛在碟子里,端到床边。
或是因为酒还没醒,谢无的话变得格外的少,倒是“乖”得很,端过碗就聚精会神地吃起了粥。她剥完蛋壳给他递过去,他也接过,一口咬下去半个。
她莫名想起她刚到谢府的时候怕他怕的要死,他给她夹菜,她就只敢闷头吃。
她沉浸在往事中,思绪迷离,忽而笑了,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我愿意回来的。”
谢无刚碰到唇边的瓷匙一滞,叹一声气,放回碗里:“别跟你爹争,家人要紧。”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早些时候谁说不放我回去的?”
他锁眉:“那我还说要把小小梅喂鱼呢。”
“是啊,你就会口是心非。”她道。
谢无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粥:“如今是国公独女了,好好嫁人吧,我也不想耽误你一辈子。”
他说得平静极了。
她被他说得愕然。
爹娘刚回来那日,他的举动还分明有些故意气人的味道。如今不过才过去三两日而已,他竟就放弃了?
她不可置信地睇视着他,渐渐的分辨出些许不同寻常的虚弱来。
这不是简单的一夜宿醉就能造成的虚弱,他眼下消瘦了不少,眼下也藏了些许乌青,是几日没睡好的样子。她忽而惊悟他这几日经历了怎样的辗转反侧,怎样的自相矛盾。
在她努力劝解父母的同时,他却在时时劝自己对她放手。
他在外面行事跋扈,她曾经也以为他是傲气至极的人,现下却愈发清楚并不是那样的。
在她面前,他总是没什么底气。
温疏眉心底一阵没由来的疼,低下眼帘忍住泪意,又说:“嫁什么人,也难寻到好夫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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