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郁秋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系统在脑海里说:“完了,我觉得你们谈不拢了……”
郁秋:我也觉得!
沧澜宗主安静地注视着她,良久才说了一句算不上完整的话:“凭什么?”
“凭我不要脸,凭我跟你师徒一场,”郁秋定了定神道,“乌绮云待我恩重如山,我恳请您放了她;渊儿跟你师兄弟一场,他虽然入了魔道,但本性不坏,罪不至死,还有……还有江白,他什么都没做,你能不能放过他?”
江白呜呜地说:“师尊……师尊,你不用为我求情的!”
沧澜宗主淡淡道:“你就一条命,还想救这么多人?”
郁秋:“嗯……你恨的人是我,跟他们无关。”
“恨?”
沧澜宗主毫无感情地重复。
郁秋默不作声。
沧澜宗主道:“你说的这些人,今夜都得死。”
“斩草除根,断绝后患,这是你教我的,你忘了吗?”
郁秋猛地抽了口气,抬起脸,诧异地看着他。
他竟然还记得!
他还认她这个师尊吗?
郁秋忙道:“不行!我还有别的条件,只要你肯放过他们!”
“郁秋,”沧澜宗主冷漠地打断她,“你觉得,我会看重这师门情分吗?”
郁秋手指捏成拳头,缓缓阖上眼——
从前的阿青最喜欢师门了,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在打理,桌子掉漆了,凳子坏了,都是他一个人在修修补补,像个小大人一样忙前忙后。
小时候渊儿喜欢偷懒,作为师兄的阿青也很少责备他,总是一个人不动声色地将所有的活都干完了。
他从来不抱怨,常常说“喜欢帮师尊干活”。
就在这个院子里,她仿佛还能听见阿青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师尊”喊她。
也是在这个院子里,她用无情剑刺穿他胸口,抽走了他的情丝,将他变成了面前这个薄情寡义、冷酷无情的人。
现在她又在用“情义”来恳求他。
她果然不要脸。
郁秋想了想,上前一步,缓缓落下一边膝盖。
“求也没用。”沧澜宗主说。
于是郁秋讪讪地,重新抬起那尚未落地的膝盖,尴尬地看着他。
如今的沧澜宗主就是块捂不热的寒冰,她压根不知道怎么面对。
时间一寸寸地流逝,郁秋如芒在背,坐立不安,煎熬得很。
“要不……”郁秋颤巍巍说,“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你……”
沧澜宗主眼底现出一丝嘲讽,看了她片刻,转过身去,手中却多了一把剑,剑尖指向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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