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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出来找我没关系吗?”时绫试探地问,对方显然不是自己这边的亲戚,那肯定是刘瑥的客人,现在丢下刘瑥出来,这不免让时绫开始乱想。

时绫说:“如果是让我和刘瑥和好,你就不用劝我了。”

万昔眉问:“我为什么要劝你?”

时绫抬眸,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万昔眉目光悠远:“你们分手了不是更好——嗯,毕竟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时绫并没有听出对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欢跃,她听到对方这番话,不可谓不感动。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自己的亲戚或者朋友,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父母肯定是支持她的想法,朋友们肯定会为她抱打不平。

但有些亲戚却没那么宽容,他们只会觉得时绫已经是‘嫁’过的人了,现在刚结婚就闹出这样的事,不管是不是男方的问题,他们都会劝她,轮番上阵给她做思想工作——男人谁不犯错?

你现在说离就离,以后不嫁了?你还能找到比刘瑥更好的?证都扯了,你们之前扯证的时候怎么不想清楚?

你现在闹了婚礼现场,丢的不还是你的脸。何况你朋友怎么会和你刘瑥搞一块儿去,肯定是有你的原因。

现在让人把胎堕了,以后刘瑥在你面前肯定会更听你的话……

这样的场面,只要一闭眼,时绫就能在脑中完整地演绎一遍。

他爸爸这边的亲戚都比较的古板,婚礼那么急,也有他们催婚的意思。

时绫的祖母也比较重男轻女,她中学的年龄,一个远房姐姐的老公出轨,姐姐想要离婚,家里人也是这样劝着,让姐姐看在孩子的面上,看在姐夫现在开的一家牙科诊所的份儿上。那时候她不明白,姐姐当时笑得那么无奈地跟着姐夫回家。

此时,这样的事竟然要落在她的身上。

就这样想着,时绫的眼睛酸涩,很快便涨满了泪水,不一会儿便缓缓溢出,滚烫的从脸颊迅速滑落。

她低着头,雾蒙蒙的眼遮住了视线,完好的那只手忍不住地拽紧了身上的纱裙。她觉得委屈了,好委屈好委屈,委屈的不仅仅是刚刚受到的侮辱,还有对家庭的压力。

她的动静很小,小得都没影响到旁边的人。

两人在车里静坐了片刻,万昔眉什么都没说,就算发现时绫在偷偷地落泪,也只是让她安静地哭着。

刚开始时绫的声音只是呜咽着,像是走丢的小猫,小小声的,时不时吸吸鼻子。

万昔眉没去看,目光越过车水马龙的街头,阵阵嘈杂的声浪被推入耳里,身边人的声音像是藏匿在其中,很快就消失了下来。

周边商铺的音乐声极其响亮,穿过车窗透进来,富有节奏感的敲击着,让人心里莫名卷上一阵烦躁。

万昔眉回头,看着时绫说:“没什么好难受的。”

万昔眉却更难受,她并不想看见时绫为那个人哭成这样。但现在,似乎哭才是发泄的唯一途径。

时绫听到万昔眉的话,声音忽地更大声了些。

她抽噎着,睁开朦胧的眼,却发现对方将纸巾递到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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