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时尚干练,思想特别开放。
他见安妮之前还很担心,毕竟他们是同.性.恋,是这个社会的异类,任何一个妈妈都不会愿意自己的儿子找一个男人吧。可是没想到,他第一次见到安妮,安妮就特别热情,还拉着他的手说,陌言和你在一起之后性格都开朗了许多,你让他每天都这么开心,阿姨真的很高兴。
从那以后,和安妮的每一次相见,都是愉快的经历。
安妮眼睛都红了,用纸巾擦了擦眼睛,起身拉过他的手,“小桦,你来了。”
林桦点点头,把保温桶放到病床旁的桌上,打开盒盖凉着。
纪叔叔已经进入昏迷状态,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安妮拉他到沙发那边坐下,看了一眼病床旁的蓝色保温桶,“陌言的眼光总是没有错,你还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孩子。”
林桦摇摇头:“阿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安妮一直以干练女强人形象示人,此时在病房里,也柔软了许多。
“我和你纪叔离婚的时候,陌言才1岁多,我本来想要带走陌言,但你纪叔说,你天天到处飞,一有秀场的时候忙一个月不着家都是常事,保姆代替不了父爱母爱。你纪叔是个好男人,虽然我们观念差很多,他古板一些,但他对陌言真的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又当爸又当妈。”
“他从小把陌言教得特别好,博学多识,温文尔雅。陌言走了以后,他几乎一夜之间就老了,头发也是那时候白的。他这几年过得不容易,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能过去和陌言团聚,他的心结也算是解了。”
林桦太懂这种滋味了,他尚且崩溃沉沦至今才翻然醒悟,纪叔叔是哥哥的亲爸爸呀,从小一手拉扯大的孩子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滋味,比他痛百倍千倍还不止。
纪叔叔是个历史学教授,他第一次见到纪叔叔的时候,纪叔叔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研究象棋,一头黑发,精神矍铄,还特别热情地为他炒了一大桌子菜。
而现在,纪叔叔躺在病床上,因为化疗,头发剃掉了,整个人气色暗沉发黑,没有一点生机与光泽。
十年,终究是物是人非了。
林桦喂纪叔叔喝粥,只能进去一点,很多都会顺着嘴角流出来,林桦耐心地拿湿巾擦干净。
喂完一小碗粥,纪叔叔闭上眼睛,林桦也就没再喂,医生说现在只能勤喂少喂,癌细胞几乎扩散到了全身,已经影响到了食道和胃。
林桦收拾好保温桶,擦干净桌子,起身对安妮道,“阿姨,我下午有点事去趟公司,晚上我再过来。”
安妮点点头,“行,你去忙吧,一会儿我小儿子也过来,我们下午会照顾好老纪的,放心吧。”
林桦走后十分钟,陆宸推门进来。
安妮嘘了一声,小声过来拉着陆宸出去,关上门才不悦道,“怎么才来?”
陆宸透过玻璃窗往里看了一眼,“你跟我说的时候,正好在跟客户开会,把他打发走就马上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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