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坐下后便一动不动,身上像是有一层透明罩,隔绝了周围所有的视线。
也包括舒临的。
舒临频频向右边看去,但同桌并没有理他的意思。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肉嘟嘟的脸上升起浅浅的粉色,双眼亮晶晶的,悄悄凑过去:“你好呀,我叫舒临。”
他眼睛大而圆,是很漂亮的男子长相,整个人干净而温软,容易让人亲近和心生好感。
但同桌并不热衷和他打好关系,面对他主动递出的橄榄枝,只是微微侧头对视了两秒,语气依旧冷冽而疏远,还带着一分谨慎:“你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舒临却很满足,怀揣着砰砰跳的心脏好好坐回去了。
怎么办。
新同桌近看更好看了!
他随手拿出一本书,假装看得认真,实际脑子里面全是刚刚那两秒。
男生的眼睛比湖水还深沉,里面似乎装了许多东西,可惜埋得太深,什么也瞧不见,只能瞅出一点和他年龄不符的稳重感。
还有……
舒临仔细想了下,然后想到一个词——孤冷。
像是一头独自生存的,被遗弃的孤狼,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多看一眼。
但还是好看的!
舒临的头低了低,一个人悄悄摸摸兴奋着,只有耳朵露出一抹绯色。
高三第一堂课是班会,老陈在上面激情地讲着这一年多么重要云云。
舒临有一下没一下抠着新书的角,目光却又情不自禁瞟到右边去了。
兰城三中的校服是黄领白衫,同桌领口的两颗扣子只扣了一颗,却一点也不显轻浮潦草,又野又帅气。
舒临往上看了几分,而后发现同桌嘴角有一团淡淡的乌青,伤势看着有一段时间了,在帅气的脸上留下一抹凌虐般的美感。
他想起了办公室那番对话,忍着咚咚的心跳声,悄悄往其他地方观察着。
然后在新同学的胳膊、手腕处看见了各种深浅不一的疤痕,有几处还很新,明明白白诉说着他最近还受过生理上的虐待,脚上的鞋子旧到发黄,已经洗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舒临从小在父母的宠爱中长大,无法想象现在这个城市还有人穿着这样旧的鞋子来上学。
虽然他爸说他们家也穷过,所以爷爷一直瞧不起他们家,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他有记忆起就没吃过任何苦。
心头那点同情顿时化作了满腔怜惜。
他想为同桌做点什么。
舒临心里纠结得很,想和同桌多说两句话又觉得唐突,小屁股不安地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然后就被老陈警告了:“舒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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