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也没走,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靠着绿化丛坐下,眼睛看着这边,大有等会儿趁严律睡着再来偷鞋的架势。
燕清也没再回他睡觉的那个长椅,他在严律旁边坐下,和他一起看着地上的那只鞋。
虽然严律形容狼狈,但燕清能看得出严律是好人家养出来的孩子,可能遇上了什么事儿,才莽撞地体验人间疾苦来了。
他给严律的那个馒头裹在塑料袋里,还被放在长椅上,严律并没有吃。只是,在燕清坐下的那几分钟时间里,严律的肚子就没停止过叫唤。
那声音实在聒噪了点,所以燕清说:“馒头没毒,你吃了吧,不然等会儿乞丐来偷鞋,你有力气抢回来吗?”
燕清劝了这么一劝后,严律依旧没动,倒是那边的乞丐听到馒头两个字有点激动,拎着垃圾袋又往他们这边靠,探头探脑,似乎在寻找燕清口中的馒头。
严律一把将靠在腿边的馒头抓在手里,警惕地看向乞丐。
那乞丐呵呵笑,说馒头真香,让严律不吃就给他吃,不然馊掉就浪费了。
严律和他有偷鞋之仇,自然不可能给馒头,而且他也是真的饿坏了,馒头一抓在手里,那麦香味儿就不要命地往他鼻子里钻。
然后在乞丐一脸遗憾的盯视下,严律把馒头一口一口吃掉了。
严律饿了一天,头一次觉得冷掉的大馒头居然这么好吃。他吃完馒头,觉得嘴巴有点干,下意识地抬头去看燕清,燕清已经因为疲惫,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整个晚上,严律没有和燕清说过一句话。
到天微微亮时,和燕清分坐长椅两端的严律,发现燕清的状态不对,呼吸沉重,脸色是不正常的红。
燕清为了挣钱,仗着年轻,白天上班,晚上代打,一直将自己的休息时间压缩到极限。长期下来,他的身体一直处于一个过度劳累的疲劳状态。
更深露重,燕清靠着椅子睡了一觉,疲惫加上受凉,直接发起了烧。
那时严律以为燕清和他一样,都是离家出走的,这一晚上他虽然没和燕清说过一句话,但燕清给了他馒头吃,现在燕清生病,他也不能什么都不管。
燕清因为发烧,意识不清醒,严律问他什么都得不到清晰的回答,别无他法,严律只能提前结束自己这一遭叛逆的冒险,回去向自己的父亲求助。
身上的钱都被抢光,严律没法打电话,好在他知道他所处的位置离他爸的公司不远,跑着去半小时就能到达。于是他让发着烧的燕清在公园等他,他穿上被乞丐穿过的那只鞋,尽可能快地往他爸公司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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