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渐冶心里哼笑,冬天来的,那就是他在朋友圈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了。呵呵,滑雪滑到如今都五月了,滑雪都变成漂流了吧。不过看到妈妈状态这么好他也放心了。
回到家中,李渐冶收拾干净,妈妈就拉着他说话:“你不要现在去睡,晚上早早睡了,明天才不难受。我烤了饼干,你来尝尝。”
两人在门廊下坐了。
这座小城五月最美,三面环山,一面向海,一条大河横穿而过,气候极其宜人,晚上喜欢下点小雨,白天就很舒服。章这时候细看儿子的神色,才觉出了一点沉郁。那也正常,人有了经历有了故事,眉宇间是会变的。章想到了她前段时间在社交平台上看到的,又想到如今她儿子忽然决定过来。于是试探着问:“渐冶,我看到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李渐冶哈哈一笑:“您在哪儿看到的?”
“好像是说深夜买醉,”章回忆着说,“你们两个夜晚一起喝得大醉,举止还很亲密。”
李渐冶思索了片刻。哦李继扬啊。他说:“不是他。那就是一个朋友,一个同事。”
章哦了一声,给李渐冶倒了杯茶。她忽然又问:“他不是,那么谁是呢?”
李渐冶手里捏着一块新鲜出炉的重黄油曲奇,正在盘算这口下去得多跑几公里,觉得还真是被李继扬带坏了。闻言他没再多想,一口咬了大半块。黄油曲奇,谁吃谁知道。吃了第一块,基本这包就没了。口感既有饼干的香脆,又有黄油的浓郁,非要吃到一嘴饼干渣才能满足。李渐冶就是嘴角一点饼干沫,吃着吃着眼睛就模糊了。真的太好吃了。跟别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章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于是李渐冶在见到亲人的第一个下午,为了一口饼干哭了半个多小时。而后章女士作为一名卓越的心理学博士,中文或许退化了一点,专业素质一点不虚,三言两语把李渐冶那点事就搞清楚了。
“唉,渐冶,我不知道。在我看来两个人是该互相坦诚,他不该那样欺骗你,”章忧愁地说,“瞧,这就是为什么我从前也坚持不给你做心理咨询的原因。我当然会觉得你是对的,你是好的。这对你解决问题没有很大的帮助。”
李渐冶这会儿平复了很多了,一个接一个地吃了小半个盘子的饼干,罪恶并快乐着。他说:“没事儿。您别担心我,都过去了。我来这边陪陪你,拍拍戏,就忘了。”
章看着儿子,缓缓地摇了摇头。怎么会都去了呢?她的儿子,她虽然在他很小的时候被迫离开了他的身边,但她很知道他。李渐冶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别说她没有见过他这样为谁痛哭过,她连他哭都没怎么见过。还有他的故事里那个林,听起来也不是个有始无终的人。章自己对家庭、对伴侣心灰意懒,没有执念,但她不会强迫她儿子也这么想。她当然觉得李渐冶值得天底下最好的人,但这件事到底该怎样开导儿子她也拿不准。章暗自想,还是要请一请从前的那位朋友。在那之前还是别再惹儿子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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