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什么也没说,视线转回前方,继续努力将车推上坡。
许久之后,她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感慨道:“还好有你们……”
汗水顺着下巴滴落,虽然她没说完,但我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还好有你们,不然我一个人恐怕撑不下去。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
卷着书晨读,视线落到窗户外头,一眼却没瞧见以往都会在的那个人。
今天怎么这么晚?
心不在焉地翻过一页,又翻过一页,到晨读都快结束了,冉青庄才拿着扫帚姗姗来迟。
朝后门方向喊了什么,不一会儿,小黑狗摇着它的旋风小尾巴出现了,一个劲儿往冉青庄脚边蹭。
冉青庄蹲下身,两手插入小狗的腋下,将它整个抱了起来。
他一边笑着一边和小狗说话,还拿鼻子去碰小狗湿漉漉的鼻头。远远地看着,我不自觉也笑起来。
当时不明白心中那些蠢蠢欲动的,顺着血管涌进大脑的是什么,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欲望”吧。
和肉体无关,也和野心无关,只是一种模糊的、隐晦的欲求,想要亲近,想要和他成为朋友。
冉青庄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抱着小黑,突然抬头朝我这边看来。
我来不及收回视线,被他抓个正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否有因为我的窥视而生气。
对视片刻,我心跳如鼓,正要移开视线,就见他握着小黑的爪子,冲我打了个招呼。
他似乎以为,我是在看狗。
打过招呼后,他并没有与我再有其它互动,之后该干嘛干嘛,象征性扫了两下地,晨读结束的铃声响起前便扛着扫帚走了。
迷迷糊糊的,我从一个接一个的梦里醒来,眼前仍然一片黑暗,但能够听到很多声音。
“听得到我说话吗?”解医生的声音响起。
我的意识还有些混乱,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哪儿。
“嗯……”我从喉咙里努力发出声音,“手术……成功了吗?”
“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们做了术中病理切片,发现你得的并不是胶质瘤,而是一种炎性假瘤。”解医生带着兴奋道,“这种炎性假瘤影像表现上与胶质瘤十分相像,又因为特别罕见,发病原因不明,所以很容易被误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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